薛王氏面对着里头坐着,听到薛蟠的声音,转过甚看,“蟠儿来了。”
每日早上起来,爷爷已经不见踪迹,下田劳作去了,早餐倒是还好,都是热的,可到了晚餐,都是中午剩下来的冷菜冷饭,都是薛文龙吃完以后,祖父才趁着暮色返来。
薛王氏住的院子到也浅显,只是种了松柏,但雕栏玉砌,用料莳花都非常的讲究,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,正房两边有春联:“身比闲云,月影溪光堪证性;心同流水,松声竹色共忘机。”却不晓得是谁提的字,笔迹清秀,又有二王之风骚遗韵,委实不错,到了这里,房门前就已经候着几个年纪稍大的仆妇,见到薛蟠也不可礼,只是说着“哥儿来了。”
薛蟠流着盗汗捧首鼠窜走进了薛王氏的房间,正房里头没有人,上头摆着一副不晓得谁画的卷轴,上头云雨霏霏,远山巍峨,近处又有竹林层层,有出尘之感,泛着暗紫色的长条桌上,摆放着几尊青铜的器具,地下两边摆着太师椅两把,椅子上放着淡青色半新不旧的绛紫色云头镶边0垫子,当中有一个香炉在冉冉升起淡红色的香雾,香气仿佛有些催眠的感化,薛蟠闻着有些打打盹。
薛蟠俄然沉默了下来,脸上的嬉笑之色隐去,浮起了慎重的神采,现在最要紧的从速把现在的这几个危急度过!
薛王氏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银碗,叹了一声,“我这身子也坏不到那边去,药喝不喝的不打紧,若不是还顾忌着你们两个,无依无靠的,”薛王氏泪眼婆娑的看了看薛蟠和薛宝钗,忍不住拭泪,“我还留着这身子做甚么?早就跟着你们老子去了!”
丫头微微低头,“奴婢唤作杨枝。”
“你~”丫环到底还是面嫩,只是脸颊绯红,恶狠狠的朝着薛蟠咬了咬牙,跺着脚,“大爷你走前头!”
薛文龙实在宿世当中,对于亲情的要求很淡,父母亲早亡,由爷爷扶养长大,爷爷是极其传统的农夫,每日都扑在那一亩三分地上,固然平时吃穿不缺,可祖孙两人的交换委实是少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