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然前面火光燃起,一阵焦糊味道传来,贾琏领着迎春走到向南厅上,瞥见寇氏灵堂里没人看管,火星燎了幔子,待要骂一句看管火烛的小厮死哪去了,又不耐烦开口,见迎春看,就咕哝说:“放心,烧不到你姨娘的棺材。我就不管,看事闹大了,哪个不安闲?”
“二爷,还跟他们废话甚么?迟了,老太太指不定觉得二爷是用心聒噪得二老爷不得清净呢。”费大抓了张思远的臂膀,就鼓动贾琏这会子就走。
“说了又如何?”贾琏咽下一口倒霉,见迎春还拽着他的袖子,因今早晨想给迎春出头却落到“伶仃无援”境地,一时只觉本身就是书中“茕茕孤单、形影相吊”的不幸虫,见迎春的手暖暖的,就握了她的手在手里,顺着水塘子,路过一片翠竹时,讪讪地说:“迎春,等见了祖母……祖母八成要叫我‘长记性’,要我带着人在荣禧堂那站到明儿个天亮才肯见我……我推说是你教唆我的,摆布你姨娘才没了,猜想,老祖宗也不会难堪你……”觑见角落处站着几个丫环叽叽咕咕,狐疑丫环们嘲笑他呢。
张思远再次点头。
“没有二三十万,那是……十二三万?”聊胜于无,贾琏起初只听人说张氏的嫁奁都拿去弥补式微的张家了,因而想着能“白得”个十二三万也好,归正对他而言都是横财。
“走。”贾琏并非对贾母、王夫人的所作所为无知无觉,而是每常想着他晓得了又能如何?白获咎了贾母、王夫人不说,贾赦、邢夫人也难支撑他一下。何必呢?不如就干脆奉迎贾母、王夫人。因而听迎春这教唆的话,咳嗽一声,反倒劝迎春:“mm,老爷、太太是靠不住了,你听我的,还是跟着老太太、二老爷、二太太去过清净日子吧。”
“二哥。”迎春悄悄摇了摇贾琏的手,“先别急,先见了张思远、张思运,晓得先太太留下多少嫁奁再说。”
贾琏眉头一蹙,见张思远、张思远悲悯地看他,内心一动,不由地想,如果张氏在,瞧见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落到这般地步……一咬牙,发狠道:“废话甚么?松绑。”
“哎呦,都散了吧,贵嫂子回家歇息歇息,别迟误了明儿个的早餐。”莫姨娘嗤笑连连,勾搭着扈姨娘的臂膀,在扈姨娘耳畔嘀嘀咕咕,引得扈姨娘笑得花枝乱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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