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也不管可儿现在跟了谁,忙哄着贾珠道:“好端端的活着呢,这就叫人领了她来。”
可儿浅笑着,权当是说闲话,就把鸳鸯说的学给迎春听,只是她嘴里说着,就把黛玉、宝玉配成一对的主张,说成了贾母、王夫人共同的主张。
王夫人身子晃了两下,喃喃道:“我的珠儿,还我的珠儿……”一心要把迷途的贾珠打醒,抓着贾珠的臂膀就向他脸上打去。
恼人握着帕子,有些惊骇贾珠地走出门槛,“大爷他,他不肯。”
元春牵着宝玉,带着探春、惜春,殷殷期盼地望着荣禧堂前的内仪门,一开口,就把贾母、贾政、王夫人想到却说不出的话说出来,“大哥返来,金榜落款了,我们家不要求着大老爷,也有一块钦赐的匾额了。”
可儿沉默了一下,并没有大喜过望,也没有甚么遗憾,“人没少胳膊少腿吧?”
贾母、王夫人迷惑地盯着他,好大一会子,贾母活力道:“如何,珠大爷返来了,大老爷家里没一小我过来瞧瞧?”
鸳鸯承诺着,取了一百两银子,也不好坐肩舆,就出了贾政这红漆木门抬脚向东边走,幸亏天气暗了下来,这不到一射之地,也没撞见其别人,进了贾赦那黑油大门,就瞧入夜着,贾琏还一脸喜气洋洋地领着人负伤灯、贴红纸,打趣道:“二爷今早晨就做新郎官吗?”
“没呢!留了一把胡子返来,说不考科甲了,要去拜了山子野为师。”鸳鸯瞧可儿是当真放下了,心道真怪,没多久前还要死要活的两小我,现在都放下了。
王夫人本来觉得洗漱过了,贾珠又回变成原样,谁知一瞧他粗黑的跟卖夫役的泥腿子一样,晓得洗漱剃胡子,也难以挽回贾珠昔日那风采翩翩佳公子的模样,颤声道:“好孩子,当真读书吧,好好地考个状元返来……我们家的兽头大门就返来了。”
可儿羞赧地在鸳鸯手背上一掐,“你等我一等”,就先从后房门进了屋子,一会子拿了个红锦袋子返来,递给鸳鸯,“这是前两天琮哥儿满月,大老爷欢畅,顺手赏的一袋子贝壳,虽不值个甚么,但瞧着风趣得很。”
贾母瞧着,也感觉贾珠实在不像话,叹了一声,叮咛恼人、绣轩、幕烟三个,“好生服侍珠大爷。”走开几步,远远地瞧见贾珠不扔书籍了,反倒温馨地坐在轩窗后写字,蹙了下眉,对鸳鸯道:“你去大老爷那,把可儿叫返来,叫可儿来劝珠大爷。”
走过了后窗,不觉走到东边贾琏的院子里,瞧青衿、红裳满脸笑容地拉着她去看贾琏的新房,就跟着走去,只瞧见新房廊下四周挂着三四尺高的楠木架子宫灯,每盏宫灯里点着二十四根蜡烛,那蜡烛的光一照,灯上雕镂的龙凤投在柱子、粉墙上,被风一吹,好似活了一样地四周游动。
可儿既然能做到贾珠跟前第一人,也不是个笨伯,瞧迎春叫她刺探动静,便浅笑着应下,吹了蜡烛就去了西间里。
“珠儿――”王夫民气里一凉,脚下一软,几近昏倒畴昔。
可儿噙着嘲笑说:“起初死了都没人理睬,现在瞧着女人略得了南安王府小郡主的脸,又瞧太太不管,就一个个巴着,恨不得叫女人改口喊她娘,给她养老送终!”
“对、对,快带着大爷去洗漱。”洗漱过了,就又是个芝兰玉树的贵公子,王夫人总算站稳了些,亲身押着贾珠,去东跨院后廊三间小正房里洗漱,走着路,狐疑周瑞家的领错了人返来,就问:“还认得家里的路吗?现在我们都搬到荣禧堂后跨所里住着,这西跨院,都给你们了。”
“那你想干甚么?”王夫人压抑着肝火,庇护幼儿一样地顺着贾珠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