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姨娘悲忿地依托着贾赦,“太太岂止将寇姐姐留下的东西收了去,就连寇姐姐先前给二女人的东西,太太也领着人,不顾二女人还病着,都叫人搜了去。不幸二女人跟姐姐母女一场,到头来,手上一件寇姐姐的旧东西也没有。”
“就叫她们做出对劲失色的样给老爷瞧瞧。”莫姨娘瞅着倒插着的香,对劲地一笑。
莫姨娘眼睛一眨,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一脸不忍地说:“老爷,那老婆子早该打了。不说宝玉身边那四个有头有脸的奶娘办事详确,就连三女人身边的奶娘也是规端方矩的。偏我们这就一个女人,这女人的奶娘还是个偷东西、打赌、吃酒无所不为的。”
莫姨娘瞥见贾赦眸子里的冷傲,穿戴一身素净衣裳,婷婷袅袅美人鹞子般走到棺材前,抓了两张黄纸撒在火盆里,就握着帕子蒙着脸哭道:“寇姐姐,mm对不住你,寇姐姐泉下有知,千万不要怪我。”
莫姨娘大半个身子歪在贾赦身上,娇媚多姿地一嗔,“老爷,俗话说,爱屋及乌,这会子看着二女人刻苦,老爷给寇姐姐掉多少眼泪,也没人信老爷对寇姐姐密意。老爷不如,先去二女人屋子里瞧一瞧二女人病得如何样了,亡羊补牢地做出心疼二女人的样来,再假装为二女人的事恼了,假假地将太太撵向西边去。这么着,老太太才明白,老爷疼二女人得很,不会对寇姐姐的事,善罢甘休。”
司棋洋洋对劲地说:“女人,我们请了人替你向老祖宗说话呢,老祖宗最慈爱不过了,晓得女人在这边连饭都吃不上,一准要接了女人畴昔,跟大女人、三女人一同教养。虽老祖宗跟姨娘有些旧怨,但老祖宗不像太太那么眼皮子浅,绝对不会跟女人一个小女人家过不去。”
贾赦怜香惜玉地走畴昔,握着莫姨娘的柔腻玉手上的帕子给她擦去眼泪,看她泪光点点,煞是敬爱,叹说:“可贵这一家子里另有个跟她真正要好的人。”
“回老爷,没有。”
莫姨娘趁着这好兆头,莹润的指甲在贾赦胸前悄悄地刻画着,又抽泣说:“婢妾觍颜,求老爷给女人做主。不敢求老爷替我讨回寇姐姐给的衣裳,只求老爷替女人,将寇姐姐的东西还给二女人……别叫二女人去老太太那边住着时,老太太问起来了,二女人面上难堪。”
贾赦鼻子里嘿了一声,有些沉不住气了,毕竟,他是真的真的没胆量在贾母大寿那一天给寇氏出殡,万一贾母撑着不睬会他这一哭二闹三吊颈的,到贾母大寿那一天,他还得腆着脸硬着头皮畴昔欢天喜地地给贾母祝寿,毕竟这“不孝”的罪名太大了。
贾赦嘲笑,“你们太太这么昏聩?连奶娘吃酒、打赌也不晓得。”
“这昏了头的疯婆子!”贾赦倒霉地啐了一声,手指悄悄地抚摩着寇氏的黑漆棺材,问外头小幺儿:“西边老祖宗那还没打发人请我畴昔说话?”
莫姨娘依托着贾赦,抬头望着他又潸然泪下,“老爷,婢妾要不是感激寇姐姐,这会子也不敢对老爷说这些话。老爷当真觉得太太不晓得那奶娘的行事?不是不晓得,是装胡涂呢,寇姐姐在时,因想要给女人换奶娘,不知跟太太打过多少官司呢。太太就一向咬定那奶娘奶过女人一场,对女人有恩,不肯换了她。”
“这孽障!”贾赦怒喝一声,攥着拳头,恨不得立时提了迎春过来摔死,他这还借着寇氏的丧事逼着贾母低头呢,她就送了他苛待女儿的把柄到贾母手上!
贾赦眉头一蹙,“二女人去老太太那边住着?这是甚么话,我如何没传闻过?”
司棋听了非常对劲地跟绣橘对了眼色,“女人放心吧,我们都替女人运营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