瑧玉一番大闹,方觉消了很多心头恶气,将笔掷下,还是顺来时路去了。
瑧玉知黛玉现在并不是小性之人,倒也不怕他听了心下不快,恶感觉令他见地下贾府中人的嘴脸也何尝不成。见雪雁气得一行说一行瞪眼,不由笑道:“你这性子也该改改。女人尚没说甚么,看你先气成了个茶壶,快喝杯茶降降火气。”说得世人都笑了,紫竹便倒了一杯茶交到雪雁手里,笑道:“你快喝,喝完了再说不迟。”雪雁忙道了谢,一气灌了下去,放下杯子道:“我听了这话,本想上去撕了他那嘴,好歹忍住了没去,又听那周瑞家的道:‘宝女人为人真真是行动豁达,随分从时,瞧那林女人,见了谁都冷冷的。’阿谁小丫头子也道:‘但是呢,我们常日里也爱同宝女人去顽的,林女人瞧着倒让人有些不肯靠近的。不唯我们,连宝二爷也爱去宝女人那边。’我听他们两个说完了方才出去,见他们面上有些讪讪的,只假装没闻声,取了果子返来了。”说着又啐了一口道:“甚么东西!这果子瞧着也不新奇了,不知是多少人挑剩下的呢!千抱怨万抱怨的,倒像我们吃穷了他家似的!”
黛玉到京中已有了些光阴,林家在这里的财产皆由他和瑧玉打理,故对这京中物价也有些策画,便嘲笑道:“我们来的时候,父亲给了五千两银子在这里,凭我们都是净坛使者,也用不了这很多。不过是没舌根嚼了,搜肠刮肚找出些不是来讲。”瑧玉闻言大笑道:“好mm,你若想作八戒,本身去作,我且不陪着你。”一屋子人都笑得前仰后合,紫鹃便凑趣道:“大爷不作,我但是要作的。虽没‘净坛’的本领,这‘净盘使者’还是作得。”世人听他这一说,更掌不住大笑起来,连雪雁也笑得直咳嗽,因推他道:“快去把这桌上的颜料盘子净了罢!瞧这内里都雅的紧,一会子再吃些布料下去好染色彩的。”几人笑了一阵,紫竹便同秋萦去传膳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