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面想,一面尽管走,不防廊上的鹦哥见林黛玉来了,嗄的一声扑了下来,倒吓了一跳,因说道:“作死的,又扇了我一头灰。”那鹦哥仍飞上架去,便叫:“雪雁,快掀帘子,女人来了。”黛玉便止住步,以手扣架道:“添了食水未曾?”那鹦哥便长叹一声,竟大似林黛玉平日吁嗟音韵,接着念叨:“侬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?试看春尽花渐落,便是红颜老死时。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!”黛玉、紫鹃听了都笑起来。紫鹃笑道:“这都是平日女人念的,难为他如何记了。”黛玉便令将架摘下来,另挂在月洞窗外的钩上,因而进了屋子,在月洞窗内坐了。吃毕药,只见窗外竹影映入纱来,满屋内阴阴翠润,几簟生凉。黛玉无可释闷,便隔着纱窗调逗鹦哥作戏,又将平日所喜的诗词也教与他念。这且不在话下。
黛玉看了,不觉点头,想起有父母的人的好处来,早又泪珠满面。少顷,只见宝钗、薛阿姨等也进入去了。忽见紫鹃从背后走来,说道:“女人吃药去罢,开水又冷了。”黛玉道:“你到底要如何样?只是催,我吃不吃,管你甚么相干!”紫鹃笑道:“咳嗽的才好了些,又不吃药了。现在固然是蒲月里,气候热,到底也该还谨慎些。大朝晨起,在这个潮处所站了半日,也该归去安息安息了。”一句话提示了黛玉,方感觉有点腿酸,呆了半日,方渐渐的扶着紫鹃,回潇湘馆来。
薛蟠传闻,赶紧笑道:“mm这话从那边提及来的,如许我连安身之地都没了,mm向来不是如许多心说歪话的人。”薛阿姨忙又接着道:“你只会闻声你mm的歪话,莫非昨儿早晨你说的那话就应当的不成?当真是你发昏了!”薛蟠道:“妈也不必活力,mm也不消烦恼,从今今后我再分歧他们一处吃酒闲逛如何?”宝钗笑道:“这不明白过来了!”薛阿姨道:“你要有这个横劲,那龙也下蛋了。”薛蟠道:“我若再和他们一处逛,mm闻声了尽管啐我,再叫我牲口,不是人,如何?何必来,为我一小我,娘儿两个每天操心!妈为我活力另有可恕,若尽管叫mm为我操心,我更不是人了。现在父亲没了,我不能多孝敬妈多疼mm,反教娘活力mm烦恼,真连个牲口也不如了。”口里说着,眼睛里禁不起也滚下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