袭人,麝月,秋纹等也不敢叫人晓得,大师偷偷儿的各处搜索。闹了大半天,毫无影响,乃至翻箱倒笼,实在没处去找,便疑到方才这些人出去,不知谁捡了去了。袭人说道:“出去的谁不晓得这玉是性命似的东西呢,谁敢捡了去呢。你们好歹先别张扬,快到各处问去。如有姐妹们捡着吓我们顽呢,你们给他叩首要了返来,如果小丫头偷了去,问出来也不回上头,非论把甚么送给他换了出来都使得的。这可不是小事,真要丢了这个,比丢了宝二爷的还短长呢。”麝月秋纹刚要往外走,袭人又赶出来叮嘱道:“头里在这里用饭的倒先别问去,找不成再惹出些风波来,更不好了。”麝月等依言分头各处诘问,大家不晓,个个惊奇。麝月等返来,俱目瞪口呆,面面相窥。宝玉也吓怔了。袭人急的只是干哭。找是没处找,回又不敢回,怡红院里的人吓得个个象木雕泥塑普通。
贾琏道:“约莫女人们也都晓得是预备宫里头的话,外头并没提起别的来。”王夫人道:“非常。这些东西一刻也是留不得的。头里我原要打发他们去来着,都是你们说留着好,现在不是弄出事来了么。你竟叫赖大那些人带去,细细的问他的本家有人没有,将文书查出,花上几十两银子,雇只船,派个安妥人送到本地,一概连文书发还了,也落得无事。如果为着一两个不好,个个都押着他们出家,那又太不法了。若在这里发给官媒,固然我们不要身价,他们弄去卖钱,那边顾人的死活呢。芹儿呢,你便狠狠的说他一顿。除了祭奠喜庆,无事叫他不消到这里来,看细心碰在老爷气头儿上,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并说与帐房儿里,把这一项赋税档子销了。还打发小我到水月庵,说老爷的谕:除了上坟烧纸,如有本家爷们到他那边去,不准欢迎。若再有一点不好风声,连老姑子一并撵出去。”
话说赖大带了贾芹出来,一宿无话,静候贾政返来。单是那些女尼女道重进园来,都喜好的了不得,欲要到各处逛逛,明日预备进宫。不料赖大便叮咛了看院的婆子并小厮看管,惟给了些饮食,倒是一步不准走开。那些女孩子摸不着脑筋,只得坐着比及天亮。园里各处的丫头虽都晓得拉进女尼们来预备宫里使唤,却也不能深知原委。
到了明日夙起,贾政正要放工,因堂上发下两省会工估销册子立即要考核,一时不能回家,便叫人奉告贾琏说:“赖大返来,你务必查问明白。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了,不必等我。”贾琏受命,先替芹儿喜好,又想道:如果办得一点影儿都没有,又恐贾政生疑,“不如回明二太太讨个主张办去,便是分歧老爷的心,我也不至甚担干系。”主张定了,进内去见王夫人,陈述:“昨日老爷见了揭帖活力,把芹儿和女尼女道等都叫进府来查办。本日老爷没空问这类不成体统的事,叫我来回太太,该如何便如何样。我以是来叨教太太,这件事如何办理?”王夫人听了,惊奇道:“这是如何说!如果芹儿这么样起来,这还成我们家的人了么!但只这个贴帖儿的也可爱,这些话但是混嚼说得的么。你到底问了芹儿有这件事没有呢?”贾琏道:“刚才也问过了。太太想,别说他干了没有,就是干了,一小我干了混帐事也肯答允么?但只我想芹儿也不敢行此事,晓得那些女孩子都是娘娘一时要叫的,倘或闹出事来,如何样呢?依侄儿的主意,要问也不难,若问出来,太太如何个别例呢?”王夫人道:“现在那些女孩子在那边?”贾琏道:“都在园里锁着呢。”王夫人道:“女人们晓得不晓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