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语戳动了凤姐和贾琏,凤姐因见贾琏在此,且不作一声,只看贾琏的风景。贾琏心中有事,那边把这点子事放在内心。待要不管,只是看着他是凤姐儿的陪房,且又平日出过力的,脸上实在过不去,因说道:“甚么大事,尽管咕咕唧唧的。你放心且去,我明儿作媒打发两个有面子的人,一面说,一面带着定礼去,就说我的主张。他非常不依,叫他来见我。”旺儿家的看着凤姐,凤姐便扭嘴儿。旺儿家的会心,忙趴下就给贾琏叩首谢恩。贾琏忙道:“你只给你女人叩首。我虽如此说了如许行,到底也得你女人打发小我叫他女人上来,和他好说更好些。固然他们必依,然这事也不成霸道了。”凤姐忙道:“连你还如许开恩操心呢,我倒反袖手旁观不成。旺儿家你闻声,说了这事,你也忙忙的给我完了事来。说给你男人,外头统统的帐,一概赶本年年底下收了出去,少一个钱我也不依的。我的名声不好,再放一年,都要生吃了我呢。”旺儿媳妇笑道:“奶奶也太怯懦了。谁敢群情奶奶,若收了时,公道说,我们倒还省些事,不大获咎人。”
平儿道:“奶奶奉告二爷,二爷还要送人,奶奶不肯,好轻易留下的。这会子本身忘了,倒说我们昧下。那是甚么好东西,甚么没有的物儿。比那强十倍的东西也没昧下一遭,这会子爱上那不值钱的!”贾琏低头含笑想了一想,鼓掌道:“我现在竟胡涂了!丢三忘四,惹人抱怨,竟大不象先了。”鸳鸯笑道:“也怨不得。事情又多,口舌又杂,你再喝上两杯酒,那边清楚的很多。”一面说,一面就起家要去。贾琏忙也立品说道:“好姐姐,再坐一坐,兄弟另有事相求。”说着便骂小丫头:“如何不沏好茶来!快拿洁净盖碗,把昨儿进上的新茶沏一碗来。”说着向鸳鸯道:“这两日因老太太的千秋,统统的几千两银子都使了。几处房租地税通在玄月才得,这会子竟接不上。明儿又要送南安府里的礼,又要预备娘娘的重阳节礼,另有几家红白大礼,起码还得三二千两银子用,一时难去支借。鄙谚说,。求人不如求己。说不得,姐姐担个不是,临时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运出一箱子来,暂押千数两银子支腾畴昔。不上半年的风景,银子来了,我就赎了交还,断不能叫姐姐落不是。”鸳鸯听了,笑道:“你倒会变法儿,亏你如何想来。”
司棋在枕上点首不断。鸳鸯又安抚了他一番,方出来。因知贾琏不在家中,又因这两日凤姐儿声色怠惰了些,不似昔日一样,因顺道也来望候。因进入凤姐院门,二门上的人见是他来,便立品待他出来。鸳鸯刚至堂屋中,只见平儿从里间出来,见了他来,忙上来悄声笑道:“才吃了一口饭歇了昼寝,你且这屋里略坐坐。”鸳鸯听了,只得同平儿到东边房里来。小丫头倒了茶来。鸳鸯因悄问:“你奶奶这两日是如何了?我看他懒懒的。”平儿见问,因房内无人,便叹道:“他这懒懒的也不止本日了,这有一月之前便是如许。又兼这几日慌乱了几天,又受了些闲气,重新又勾起来。这两日比先又添了些病,以是支撑不住,便暴露马脚来了。”鸳鸯忙道:“既如许,如何不早请大夫来治?”平儿叹道:“我的姐姐,你还不晓得他的脾气的。别说请大夫来吃药。我看不过,白问了一声身上觉如何样,他就动了气,反说我咒他病了。饶如许,每天还是察三访四,本身再不肯看破些且养身子。”鸳鸯道:“固然如此,到底该请大夫来瞧瞧是甚么病,也都好放心。”平儿道:“我的姐姐,提及病来,据我看也不是甚么小症候。”鸳鸯忙道:“是甚么病呢?”平儿见问,又往前凑了一凑,向耳边说道:“只从上月行了经以后,这一个月竟沥沥淅淅的没有止住。这但是大病不是?”鸳鸯听了,忙答道:“嗳哟!依你这话,这可不成了血山崩了。”平儿忙啐了一口,又悄笑道:“你女孩儿家,这是如何说的,倒会咒人呢。”鸳鸯见说,不由红了脸,又悄笑道:“究竟我也不知甚么是崩不崩的,你倒忘了不成,先我姐姐不是害这病死了。我也不知是甚么病,因偶然闻声妈和亲家妈说,我还迷惑,厥后也是闻声妈细说原故,才明白了一二分。”平儿笑道:“你该晓得的,我竟也忘了。”二人正说着,只见小丫头出去处平儿道:“方才朱大娘又来了。我们回了他奶奶才歇午觉,他往太太上头去了。”平儿听了点头。鸳鸯问:“那一个朱大娘?”平儿道:“就是官媒婆那朱嫂子。因有甚么孙大人家来和我们求亲,以是他这两日每天弄个帖子来赖死赖活。”一语未了,小丫头跑来讲:“二爷出去了。”说话之间,贾琏已走至堂屋门,口内唤平儿。平儿承诺着才迎出去,贾琏已找至这间房内来。至门前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