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便又听喝道之声,本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来了。王夫人,邢夫人,凤姐等刚迎入上房,又见锦乡侯,川宁侯,寿山伯三家祭礼摆在灵前。少时,三人下轿,贾政等忙接上大厅。如此亲朋你来我去,也不能胜数。只这四十九日,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,花簇簇官去官来。
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,命宝玉送与凤姐,又说:“mm爱如何就如何,要甚么尽管拿这个取去,也不必问我。只求别用心替我省钱,只要都雅为上,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,不要用心怕人抱怨。只这两件外,我再没不放心的了。”凤姐不敢就接牌,只看着王夫人。王夫人道:“你哥哥既这么说,你就照看照看罢了。只是别自作主张,有了事,打发人问你哥哥,嫂子要紧。”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,强递与凤姐了。又问:“mm住在这里,还是每天来呢?如果每天来,更加辛苦了。不如我这里赶着清算出一个院落来,mm住过这几日倒安稳。”凤姐笑道:“不消。那边也离不得我,倒是每天来的好。”贾珍传闻,只得罢了。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,方才出去。
只是贾珍固然此时情意满足,但内里尤氏又犯了旧疾,不能摒挡事件,唯恐各诰命来往,亏了礼数,怕人笑话,是以心中不安闲。当下正忧愁时,因宝玉在侧问道:“事事都算安贴了,大哥哥还愁甚么?”贾珍见问,便将内里无人的话说了出来。宝玉传闻笑道:“这有何难,我荐一小我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,管必安妥。”贾珍忙问:“是谁?”宝玉见座间另有很多亲朋,不便明言,走至贾珍耳边说了两句。贾珍听了喜不自禁,赶紧起家笑道:“公然安贴,现在就去。”说着拉了宝玉,辞了世人,便往上房里来。
我这里先与mm施礼,等事完了,我再到那府里去谢。“说着就作揖下去,凤姐儿行礼不迭。
贾珍因想着贾蓉不过是个黉门监,灵幡经榜上写时欠都雅,便是执事也未几,是以心下甚不安闲。可巧这日恰是首七第四日,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,先备了祭礼遣人来,次后坐了大轿,打伞鸣锣,亲来上祭。贾珍忙接着,让至逗蜂轩献茶。贾珍心中筹算定了主张,因此趁便就说要与贾蓉捐个出息的话。戴权会心,因笑道:“想是为丧礼上风景些。”贾珍忙笑道:“老内相所见不差。”戴权道:“事倒刚巧,正有个美缺,现在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,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,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,送到我家里。你晓得,我们都是老相与,不拘如何样,看着他爷爷的分上,胡乱应了。还剩了一个缺,谁知永兴节度使冯瘦子来求,要与他孩子捐,我就没工夫应他。既是我们的孩子要捐,快写个经向来。”贾珍传闻,忙叮咛:“快命书房里人恭敬写了大爷的经向来。”小厮不敢怠慢,去了一刻,便拿了一张红纸来与贾珍。贾珍看了,忙送与戴权。看时,上面写道:
即如本日诸事都妥,只要两件未妥,若把此事如此一行,则后日可保永全了。
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,心中实在无趣,每到晚间,不过战役儿谈笑一回,就胡乱睡了。
这日夜间,正战役儿灯下拥炉倦绣,早命浓薰绣被,二人睡下,屈指算路程该到那边,不知不觉已交三鼓。平儿已睡熟了。凤姐方觉星眼微朦,恍忽只见秦氏从外走来,含笑说道:“婶子好睡!我本日归去,你也不送我一程。因娘儿们平日相好,我舍不得婶子,故来别你一别。另有一件心愿未了,非奉告婶子,别人一定顶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