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承诺了“是”,正要走出去,复转返来,回说道:“我们家的家下人,家里还够使唤,只是园里没有人,太空了。包勇又跟了他们老爷去了。姨太太住的屋子,薛二爷已搬到本身的屋子内住了。园里一带屋子都空着,忒没照顾,还得太太叫人常检察检察。那栊翠庵原是我们家的地基,现在妙玉不知那边去了,统统的根底,她的当家女尼不敢本身作主,要求府里一小我办理办理。”王夫人道:“本身的事还闹不清,还搁得住外头的事么?这句话好歹别叫四丫头晓得,如果她晓得了,又要吵着削发的动机出来了。你想,我们家甚么样的人家,好好的女人出了家,还了得!”贾琏道:“太太不提起,侄儿也不敢说。四mm到底是东府里的,又没有父母,她亲哥哥又在外头,她亲嫂子又不大说的上话,侄儿闻声要寻死觅活了好几次。她既是内心这么着的了,如果牛着她,将来倘或当真寻了死,比削发更不好了。”王夫人听了,点头道:“这件事真真叫我也难担。我也做不得主,由她大嫂子去就是了。”贾琏又说了几句,才出来,叫了众家人来,交代清楚,写了书,清算了行装,平儿等不免丁宁了好些话。
正要叫人出去拉宝玉出去,只见宝玉笑嘻嘻的出去讲:“好了,好了!”宝钗还是发怔。王夫人道:“你疯疯颠颠的说的是甚么?”宝玉道:“端庄话,又说我疯颠。那和尚与我原是认得的,他不过也是要来见我一见。他何尝是真要银子呢,也只当化个善缘就是了。以是说了然,他本身就飘但是去了。这可不是好了么!”王夫人不信,又隔着窗户问那小厮。那小厮赶紧出去问了门上的人,出去回说:“公然和尚走了。说:‘请太太们放心,我原不要银子,只要宝二爷经常到他那边去去就是了。诸事只要随缘,自有必然的事理。’”王夫人道:“本来是个好和尚,你们曾问住在那边?”门上道:“主子也问来着,他说我们二爷是晓得的。”王夫人问宝玉道:“他到底住在那边?”宝玉笑道:“这个处所说远就远,说近就近。”宝钗不待说完,便道:“你醒醒儿罢,别尽沉迷在里头!现在老爷、太太就疼你一小我,老爷还叮咛叫你干功名长进呢。”宝玉道:“我说的不是功名么?你们不晓得,‘一子削发,七祖升天’呢。”王夫人听到那边,不觉悲伤起来,说:“我们的家运如何好?一个四丫头口口声声要削发,现在又添出一个来了。我如许个日子过他做甚么!”说着,大哭起来。宝钗见王夫人悲伤,只得上前苦劝。宝玉笑道:“我说了这一句顽话,太太又认起真来了。”王夫人止住哭声道:“这些话也是混说的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