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说着,只见湘云走来,笑道:“二哥哥,林姐姐,你们每天一处顽,我好轻易来了,也不睬我一理儿。”黛玉笑道:“偏是咬舌子爱说话,连个‘二哥哥’也叫不出来,只是‘爱哥哥’‘爱哥哥’的。返来赶围棋儿,又该你闹‘ㄠ爱三四五’了。”宝玉笑道:“你学惯了她,明儿连你还咬起来呢。”史湘云道:“她再不放人一点儿,专挑人的不好。你本身便比世人好,也不犯着见一个打趣一个。我指出一小我来,你敢挑她,我就服你。”黛玉忙问是谁。湘云道:“你敢挑宝姐姐的弊端,就算你是好的。我算不如你,她如何不及你呢?”黛玉听了嘲笑道:“我当是谁,本来是她!我那里敢挑她呢。”宝玉不等说完,忙用话岔开。湘云笑道:“这一辈子我天然比不上你。我只保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,不时候刻你可听‘爱’‘厄’去。阿弥陀佛,那才现在我眼里!”说得世人一笑,湘云忙回身跑了。要知打量,下回分化。
赵姨娘见他这般,因问:“又是那里垫了踹窝来了?”一问不答,再问时,贾环便说:“同宝姐姐玩的,莺儿欺负我,赖我的钱,宝玉哥哥撵我来了。”赵姨娘啐道:“谁叫你上高台盘去了?下贱没脸的东西!那里玩不得?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义!”
没两盏茶的工夫,宝玉仍来了。林黛玉见了,更加抽抽泣噎的哭个不住。宝玉见了如许,知难挽回,打叠起千百样的款语温言来安慰。不料本身未张口,只见黛玉先说道:“你又来做甚么?反正现在有人和你玩,比我又会念,又会做,又会写,又会谈笑,又怕你活力拉了你去,你又做甚么来?死活凭我去罢了!”宝玉听了,忙上来悄悄的说道:“你这么个明白人,莫非连‘亲不间疏,先不僭后’也不晓得?我虽胡涂,却明白这两句话。头一件,我们是姑舅姊妹,宝姐姐是两姨姊妹,论亲戚,她比你疏。第二件,你先来,我们两个一桌吃,一床睡,长得这么大了。她是才来的,岂有个为她疏你的?”林黛玉啐道:“我莫非为叫你疏她?我成了个甚么人了呢!我为的是我的心。”宝玉道:“我也为的是我的心。莫非你就知你的心,不知我的心不成?”黛玉听了,低头一语不发,半日说道:“你只怨人行动责怪了你,你再不晓得你本身怄人难受。就拿本日气候比,清楚今儿冷得如许,你如何倒反把个青肷披风脱了呢?”宝玉笑道:“何尝不穿著,见你一恼,我一暴燥,就脱了。”林黛玉叹道:“返来伤了风,又该饿着吵吃的了。”
正值宝玉走来,见了这般形况,问是如何了。贾环不敢则声。宝钗素知他家端方,凡作兄弟的,都怕哥哥。却不知那宝玉是不要人怕他的。他想着:“兄弟们一并都有父母经验,何必我多事,反陌生了。何况我是正出,他是庶出,饶如许另有人背后议论,还禁得辖治他了。”更有个呆意义存在内心。――你道是何呆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