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至此,意趣洋洋,趁着酒兴,不由提笔续曰:
正闹着,贾母遣人来叫他用饭,方往前边来。胡乱吃了半碗,仍回本身房中。只见袭人睡在外头炕上,麝月在中间抹骨牌。宝玉素知麝月与袭人亲厚,一并连麝月也不睬,揭起软帘自往里间来。麝月只得跟出去。宝玉便推她出去,说:“不敢轰动你们。”麝月只得笑着出来,唤两个小丫头出去。宝玉拿一本书,歪着看了半天,因要茶,昂首只见两个小丫头在地下站着,一个大些的生得非常水秀。宝玉便问:“你叫甚么名字?”那丫头便说:“叫蕙香。”宝玉便问:“是谁起的?”蕙香道:“我原叫芸香的,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。”宝玉道:“端庄该叫‘倒霉’罢了,甚么蕙香呢!”又问:“你姊妹几个?”蕙香道:“四个。”宝玉道:“你第几?”蕙香道:“第四。”宝玉道:“明儿就叫‘四儿’,不必甚么‘蕙香’‘兰气’的。哪一个配比这些花,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。”一面说,一面命她倒了茶来吃。袭人和麝月在外间听了,抿嘴而笑。
黛玉起来唤醒湘云,二人都穿了衣服。宝玉复又出去,坐在镜台中间,只见紫鹃、雪雁出去奉侍梳洗。湘云洗了面,翠缕便拿残水要泼,宝玉道:“站着,我顺势洗了就完了,免得又畴昔费事。”说着便走过来,哈腰洗了两把。紫鹃递过香皂去,宝玉道:“这盆里的就很多,不消搓了。”再洗了两把,便要手巾。翠缕道:“还是这个弊端儿,多迟早才改。”宝玉也不睬,忙忙的要过青盐擦了牙,漱了口,结束。见湘云已梳完了头,便走过来笑道:“好mm,替我梳上头罢。”湘云道:“这可不能了。”宝玉笑道:“好mm,你先时如何替我梳了呢?”湘云道:“现在我忘了,如何梳呢?”宝玉道:“反正我不出门,又不带冠子勒子,不过打几根散辫子就完了。”说着,又千mm万mm的央告。湘云只得扶过他的头来,一一梳篦。在家不戴冠,并不总角,只将四围短发编成小辫,往顶心发上归了总,编一根大辫,红绦结住。自发顶至辫梢,一起四颗珍珠,上面有金坠脚。湘云一面编着,一面说道:“这珠子只三颗了,这一颗不是的。我记得是一样的,如何少了一颗?”宝玉道:“丢了一颗。”湘云道:“必然是外头去掉下来,不防被人拣了去,倒便宜他。”黛玉一旁盥手,嘲笑道:“也不知是真丢了,也不知是给了人镶甚么戴去了!”宝玉不答。因镜台两边俱是嫁妆等物,顺手拿起来赏玩,不觉又顺手拈了胭脂,意欲要往口里送,又怕史湘云说。正踌躇间,湘云果在身后瞥见,一手掠着辫子,便伸手来“拍”的一下,从手中将胭脂打落,说道:“这不长进的弊端儿,多迟早才改!”
这一日,宝玉也不大出房,也反面姊妹、丫甲等胡闹,本身闷闷的,只不过拿书解闷,或弄笔墨;也不使唤世人,只叫四儿承诺。谁知这个四儿是个聪敏灵巧不过的丫头,见宝玉用她,她变尽体例皋牢宝玉。至晚餐后,宝玉因吃了两杯酒,眼饧耳热之际,若昔日,则有袭人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