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祸事?”
目睹再如许担搁下去,这一船盐怕是都要打了水漂,盐估客们便干脆截断了河道,想要强征过往的客船,将盐运到三十里外的渡口处。
黛玉忙推了阮蓉一把,不满的抗议道:“姐姐少恐吓人!运河上哪来的这很多水寇?再说水寇哪有效漕船的?这此中必是有甚么旁的启事!”
却说那贾雨村本来正在房中午睡,听下人回禀以后,这才赶紧披衣而起,仓促的到了船面上,目睹两下里正骂的声嘶力竭,直急的他顿足喝道:“别骂了、都别骂了、快给我开口!”
情急之下,豪奴们倒是又被逼出些胆量来,忙七嘴八舌的翻出了底牌:“你们想干甚么?这船上做主的,但是我们荣国府上的琏二爷!”
豪奴们听了前半截,本来觉得劈面已经被唬住了,正待趁机再耀武扬威一番,哪成想最后一句话竟是急转直下,当即便都吓得瞠目结舌。
这番话说完,贾琏脸上便显出了踌躇之色,只是碍于面子,一时却另有些下不来台。
但是此时服软却为时晚矣,只见劈面五艘大船已然扇面似的围了上来,偏贾府的客船刚下了铁锚,又未曾来得及将船帆改了风向,一时候竟是瘫在那边进退不得!
说着,她又转头安抚雪雁道:“你先别慌,等张嬷嬷返来,就晓得到是如何一回事了。”
推开舱门,便见林黛玉、紫鹃、雪雁三人正趴在窗口,隔着条裂缝向下张望,除黛玉勉强还算平静以外,余下两个丫环都是一脸的惶惑之色。
贾琏说的豪气,贾雨村却听的哭笑不得,忙指着前面那些漕船,道:“二爷怕是有所不知,凡是押运官盐,船上必定插有盐道衙门的令旗,这些船上倒是甚么标记都没有,必然是私盐无疑!敢大摇大摆的用漕船运送这很多私盐,背后必有遮奢人物撑腰,一定就怕了我们荣国府!”
“到底出甚么事了?”阮蓉快步走到三人身后,猎奇的问道:“瞧你们这一个个的,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。”
朱门大户家的主子,一贯最讲究‘礼数’二字,若不是出了甚么要紧的大事,毫不会镇静成这副模样。
听贾雨村这一呵叱,豪奴们骂的更欢了不说,另有人用心扯着嗓子吼道:“金陵知府贾雨村贾大人在此,你们这些驴捅狗日的东西,还不速速让开!”
可巧,那张嬷嬷便在此时闯了出去,不等把气喘匀,便回禀道:“女人莫怕,前面不是甚么能人,而是一伙盐估客!”
都道是‘有其主必有其仆’,实在这话反过来讲实在也是一样的――贾府的豪奴们,尚且不把劈面那些盐估客放在眼里,贾琏这充惯了大爷的,又如何能怕了他们?
这翻出的底牌一个比一个大,豪奴们的腰杆也重新挺了起来,目睹得言语间便又多了些脏字。
如果普通的客船,见对方如此人多势众,说不定就怂了――可贾府的豪奴们,平时不仗势欺人就算是积德积善了,那肯受几个盐估客的勒迫?
贾雨村忙又趁热打铁的道:“再者说,私盐估客多是些逃亡之徒,我在金陵任上,便曾听闻过几次盐枭杀官造反之事,若真惹急了他们……”
“对,我们是荣国府的人!”
阮蓉不由也有些猎奇内里究竟产生了甚么,是以便独自去了黛玉的房间――作为船上的女仆人,黛玉所住客房恰好能够一览无遗的俯瞰船头。
他这一声喝骂倒是立竿见影,众豪奴立即噤若寒蝉。
众豪奴这时也才终究发明,本身方才不竭挑衅的,实是百多号凶神恶煞手提利刃的壮汉!
阮蓉倒也不会跟她客气甚么,独自到了窗前,见她们还谨慎翼翼的只开了一条裂缝,便直接伸手推圆了,探头向外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