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这一指责,许氏愈发的镇静起来: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恐吓恐吓他,没有……”
本来想要把她带到前面跪好,谁知一见许氏出去,内里便有个婆子扑将上去,一边张牙舞爪的乱挠,一边破口痛骂道:“不要脸的小贱人,快还我家长庚命来!”
“弄几块湿毛巾搭在架子上,预备着老爷待会儿擦汗用。”
“呔!”
“废话!这年初行刺亲夫的有几个是丑女?”
偏厅里顿时怨声载道,众‘闲人’嘴里骂骂咧咧,磨磨蹭蹭的穿上了皂袍、方巾,又在墙根底下取了水火棍,哈气连连的出了偏厅。
细心察看了半晌,孙绍宗俄然把那惊堂木重重一摔,直震的酸梅汤跳起老高——起因前车之鉴,田家世人恐怕他再往外撵人,吓得忙都乖乖闭上了嘴巴。
平时的模样?
等她刺耳的嗓音渐行渐远,孙绍宗这才又淡然问道:“不知你等状告何人、所诉何事?”
这妇人一带头,田家那些男男女女也都齐声号令起来,有骂许氏狼心狗肺的,有替宋长庚喊冤的,大堂上顿时乱作一团。
本来这几个都是明天当班的不利蛋,也难怪方才那样落拓安闲,却无人妒忌他们。
再加上她言语间吞吞吐吐的,似是在讳饰些甚么,孙绍宗立即进步了音量,沉声道:“你如果没法提出有力的证据,本官怕是只能判你‘故杀亲夫’了!”
却说离着那桶井水另有好一段间隔呢,抢先两个衙役便俄然站住了脚,四只眼睛烁烁放光,哪另有半点委靡可言?
“滚一边去!定好了今儿是我监刑……”
那婆子顿时傻了眼,仰着脖子尖叫道:“我是苦主、我是苦主啊!我是……”
“民妇不敢、民妇千万不敢啊!”
不等她把话说完,田大海身后一其中年女子,便指指戳戳的嘲笑道:“这婆娘清楚是在扯谎,若不是她拿着菜刀乱比划,宋家大郎还能上赶着往刀刃上撞不成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哥几个,待会如果大人动刑,可得先紧着我来,像这么嫩白的婆娘,我还从没……”
稍稍张望了半晌,先将堂上世人的表示一一扫入眼底,目睹余下两其中年女子,也都有些蠢蠢欲动的起来,孙绍宗忙把那惊堂木一拍,喝道:“来人,把这吼怒公堂的疯婆子给本官拖出去!”
是以孙绍宗也懒得听她们胶葛此事,略略察看了半晌,又一语双关的问道:“许氏,如此说来,你对殛毙自家丈夫宋长庚一事,是招认不讳啰?”
“大人!”
许氏被唬的以头抢地,哭喊道:“民妇当真是因为昨晚发觉出不对,才与他起了争论……”
许氏把脸一垂,期呐呐艾的道:“他……他之前口味平淡,现在却专爱吃些口中的饭菜,身子也比之前黑瘦了很多,另有……另有……”
“提过、提过!”
本来方才安插大堂的时候,那许氏又被带到了内里,此时被毒日头烤的汗出如浆,那一身翠绿色的裙子已然溻透了大半,紧绷绷皱巴巴的,裹出了年青妇人独占的妖娆曲线。
比及了大堂里,那李班头又催促道:“门口放了桶井水,都去洗把脸醒醒盹儿,鞠问的时候都给我精力点儿,如果哪个敢在老爷面前出丑露乖,别怪老子不讲情面!”
如此这般,却哪还用得着甚么井水?
怪不得她之前遮讳饰掩的,这等私密事儿,若非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,谁肯将其诉之旁人?
说说闹闹间,也不知用目光把许氏非礼了几百遍,世人这才在李班头的催促下,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大堂当中。
“许氏!”
说着,又问那许氏:“你说死者并非宋长庚本人,可有甚么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