啧~
冯紫英摇摇摆晃扒光了上身的衣服,暴露背上金鹏展翅图,连站都快站不稳了,却愣是吵着要给孙绍宗舞剑扫兴——孙绍宗劝了几句,见丫底子听不出来,便把他的佩剑丢到了院里,只递畴昔一柄空空如也的剑鞘。
别说,薛蟠这等混人还就吃这一套!
别人如何且非论,那薛蟠却当真是迷了心窍,若不是冯紫英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,他怕是就要把爪子放上去,好好体味一动手感了。
“我说云儿妹子,你这莫不是瞧上我们孙二哥了吧?”这时薛蟠却又凑了过来,嘿嘿笑道:“那你可就打错主张了,我家二哥最爱良家,却不如何喜好你们这些风骚女子。”
云儿恰逢当时的嫣然回顾,向孙绍宗解释道:“这地板上面实有一池温泉,因热的有些过火,便充作了取暖之用,也算是别有些风趣。”
刚穿过门洞,就听铮铮几声琴弦撩动,紧接着调子蓦地拔高,似裂锦、如惊涛,纷而稳定、急而不促,恍似疆场金戈四起,让人听得血脉偾张!
尼玛~
冯紫英一时无语,但回想起孙绍宗方才那悍勇无双的表示,却又不得不承认,他当的起这‘欺负’二字。
这时那薛蟠也已经帮冯紫英松了绑,咧着嘴直冲孙绍宗挑大拇哥:“痛快、真是痛快!今儿我老薛算是开了眼了,就凭二哥你这身本领,要生在后汉三国,必定能跟温侯吕布别一别苗头!”
言辞间满满皆是荒淫谈吐,其不堪入耳的程度,倒是和孙绍宗那便宜大哥有一拼。
是以便知这话固然说的委宛,却亦是疏离、推拒之意。
戋戋一个纨绔后辈的抨击,孙绍宗还真不在乎。
“那边不精了?清楚是精的很!”
说着,便度量古筝前面带路。
他急吼吼的嚷道:“听完了你这提神的《将军令》,我老薛在床上少说也能多捅个百八十下!”
未几时,那古筝之声垂垂敛去,却尤是余音绕梁,让人回味不已。
三人不觉便都收住了脚步,侧耳聆听着这苍劲豪放的曲子。
吃了孙绍宗这一巴掌,面上不但没有半分恼意,反倒憨憨的笑着,一副‘我大哥打我,是拿我当兄弟’的嘚瑟嘴脸。
却说孙绍宗正感慨做个青楼名妓也不轻易,大夏季都只能穿个单衣挨冷受冻,却忽觉一股热浪劈面而来,惊奇望去,这才发明大厅中心的地板裂缝里,竟都腾腾的冒着热气。
经历了刚才那一场乱斗,三情面感本来就有些亢奋,何况另有如此美人佐酒?
冯紫英用剑鞘胡乱劈砍了几下,猛地向前一扑,倒是直接钻到了云儿的桌子底下,呼呼大睡起来。
孙绍宗无语的劝了几句,那厮却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,死乞白赖的,非要把家中的美妾香菱赠给孙绍宗扫兴,还大着舌头说出了那美妾的诸般好处。
本来美如画的场面,顿时便非常难堪起来。
说话间,便见一云髻高绾的白衣女子,捧着古筝婷婷袅袅的自那花圃中步出,只笑盈盈的顿首一拜,便胜似春回大地百花斗丽。
那云儿女人听了这话,心下倒是不由一黯。
这厮……
那素白小手在孙绍宗身上似成心似偶然的划过,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颤起来,芙蓉粉面更是害羞带俏,说不尽的万种风情。
就算真碰到个混不吝的长辈,也自有神武将军冯唐去对付,轮不到本身这等后生长辈出头。
因而接下来,她便不再专注于孙绍宗一人,而是长袖善舞,将那酒宴的氛围垂垂推高。
便在此时,只听右边花圃中那一片枯枝败叶里,有人娇声道:“一曲《将军令》献与三位班师的懦夫,还望三位莫要嫌弃云儿技艺不精,污了尊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