啧~
传闻是新任大理寺少卿孙大人到了，两个守门的兵丁如何敢怠慢？
两年未见，王德修还是是满脸的憨笑，擦着额头的雨水道：“太子殿下传闻是您来了，让卑职从速请您出来说话――还指责卑职没早交代下，竟让狗主子们拦了您的驾。”
孙绍宗嘴里一顿，不过随即就又夹了一筷子鸡心焖茄子，满不在乎的做起了背面课本。
孙绍宗在前院的客堂里，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，就见一个矮瘦子，像颗球似的滚了出去，却恰是那詹事府主簿王德修。
阮蓉一边发问，一边把晾凉了的粥，放在了中间的矮几上。
忙不迭将他让进了府里，又分出人手去寻管事的说话。
“人言可畏？”
孙绍宗点了点头：“曾有人对臣提起，‘物以类聚、人以群分’的说辞，说是殿下迩来固然多有抖擞，可惜身边却充塞了一群幼年浮滑的寺人，天长日久，怕是会被小人蒙……”
因而抖擞了精力，独自赶到马厩，喊车把式套好了车，出角门直奔太子府而去。
“妙策谈不上。”
孙绍宗后退了半步，正色道：“殿下这一身大志壮志，本来就不在后宅女子身上，何必仰仗这些阴柔阉宦？何况现在适逢秋闱刚过，京中文风正盛之际，何未几多靠近士子才俊？”
他不由眉头一皱，暗揣摩着这琴瑟合奏的范围，起码也有七八人之多，可院子里貌似只要一个小小的亭子，如何容得下这很多人、很多乐器？
儿子孙承毅早拿着勺子等得不耐，目睹只要半碗的分量，便干脆将勺子一撇，端起碗来就往嘴里倒。
太子固然和忠顺王势同水火，但骨子里还真是一脉相承！
“你又招惹他！这好端端的，非要一整日都不让人消停！”
听了他如此说，孙绍宗倒也没客气，二话不说独自进到了亭中。
比及跨过门槛，果见有十余名乐工，正在风雪中卖力的吹奏着，当中更有一群衣不遮体的年青女子，在乐声中翩翩起舞。
这日一早，阮蓉搅弄着半碗蟹黄碧梗粥，口中道：“前几日好生生的，老爷不肯出去应酬，偏今儿又是风又是雨的，老爷倒闹着要出去！这如果染了风寒……”
【第半夜要1点摆布，大师先洗洗睡吧，明天再看。】
孙绍宗便起家绕到了跟前，往他那独一还算洁净的脑门上，吧唧了个油嘴印上去，笑道：“乖儿子，等爹爹早晨返来了，我们接着放炊火！”
太子初时听到‘物以类聚、人以群分’之说，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，比及孙绍宗提起那些寺人，才蓦地间觉悟过来，这清楚是在说他和那些宦官一样，都是没根、少种的货品！
孙绍宗闪身躲到了阮蓉身后，接过石榴递上来的湿毛巾，往手上、嘴上一通乱擦，又冲儿子做了个鬼脸，便哈哈大笑着夺门而出。
当然，大要上还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，说了些‘发自肺腑’废话。
这风雨交集、鼓乐齐鸣的，若不大声嘶吼，内里的乐工、舞女，绝对听不见亭子里在说些甚么。
孙绍宗嚼着满嘴的酸辣笋干，含混不清的道：“再说了，前几天不是没得着旨意么？按常例，等待朝廷封赏的文武官员，都是要在家里静候的。”
“大胆！”
也当真是天不作美。
孙绍宗原觉得，要进到那花厅里才气见到太子，谁知刚到了四周，就听得院子里鼓乐齐鸣。
目睹孙绍宗出去，那三个寺人忙都笑容相迎，连太子也自石桌前起家。
比及了太子府，那雨水已经化作了冰碴子，割在脸上小刀子似的。
啪~
不对~
却见那小亭四周的雕栏附近，足足升着四盆炭火，又有三名眉清目秀的小寺人，正簇拥在太子摆布，端茶倒水、捶腿捏脚的服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