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世人却还是晚了一步,刚到那公堂附近,就听典史杨汉才在内里号令道:“慢说张巡检的死,本就跟卑职无关,便真有些干系,怕也轮不到你大理寺拿问!”
他先前就模糊猜到,这事儿和杨典史有关,现在看孙绍宗这架式,八成是没跑了。
听他说的是‘拿问’而不是‘过问’,王谦心头的不快,俄然间就都化作了窃喜。
孙绍宗恶狠狠盯着杨汉才,一字一句的道:“现有犯官卫若兰具名揭露,你在勇毅伯宗子身故前后,同那自裁的卫家家奴来往甚密!”
孙绍宗不觉嘿然一笑。
这可就是实锤了!
现在这等景象下,他竟然还主动挑起事端,当真是好大的狗胆!
谁知到了前院一探听,孙绍宗竟是直接去了县衙公堂,现在正命人传召典吏杨汉才呢。
等等!
“那好,你且在这里稍候半晌,我去去就来!”
因而杨汉才又高升抗辩道:“既然不是为那张安而来,那卑职敢问大人,您闯进县衙拿问卑职,究竟是为了甚么?”
他现在已是正四品,不但官轿升成了四人抬,那前呼后拥的差人小吏,也比当初多了近半。
此一番之畅快,实不敷为外人道也!
这般想着,王谦沉着脸将袍袖一卷,抢先赶奔公堂。
心下盘算了主张,王谦再次越众而出,举头挺胸的到了公堂之上,朗声诘责:“孙大人,这杨典史方才所言,但是当真?!”
说着,便风风火火的出了官署。
若只是开口‘过问’,顶多算是有越权之嫌。
孙绍宗自书案后一跃而起,惊道:“这如何能够?大兴县的狱卒,不都已经拿银子喂饱了吗,谁还敢下此毒手?!”
见他满脸的燥意,孙绍宗忙挥退了那小吏,催问道:“如何样,但是那杨典史有甚么动静?”
这所谓的三品高官,天然是在映照刑部右侍郎杨安邦。
“大人!”
取了公文有一搭无一搭的扫量着,心机却早又飞回了那乌篷船里搅风搅雨。
仇云飞等人,天然也都跟了上去。
“大人!也不知是谁,俄然把张彪和吴氏的事情抖落了出来,现在大兴县衙已经传的沸沸扬扬,张安听人群情调侃了几句,一时羞愤,就在牢房里他杀了!”
孙绍宗在公案后嘲笑了两声,反问道:“谁奉告你们,本官是为了张安一案而来?”
比及了大兴县衙,仇云飞、赵恐惧等人早已闻讯赶到,听闻孙绍宗也来了,忙都出来相迎。
“这就更不对了!”
莫非是那杨典史……
除了让仇云飞想方设法,把魏守根、王保长的案子呈递给大理寺以外,孙绍宗天然也安排了人手,监督那杨典史的一举一动。
莫非真觉得有个做侍郎的哥哥做背景,别人多久动不得他了?!
可如果大理寺无端超出顺天府、大兴县,直接‘拿问’上面的官员,那可就犯了忌讳!
偏就在此时,当值的小吏慌里镇静带进一人来,却不是史上留名的大寺人王振,还能是哪个?
此人一多,行动天然也就慢了下来。
不愧是常常舞刀弄枪的主儿,这一番暴风骤雨以后,竟还勉强留了些余力。
想不到这孙二郎,也有一时打动,不谨慎暴露马脚的时候!
抬着铜锣、举着牌匾,前呼后拥的足能有三十多人。
杨汉才听了这话面色骤变,愣怔的望着孙绍宗半晌,俄然疯了似的往公案前扑,口中歇斯底里的吼道:“孙绍宗!你竟然敢调拨钦犯攀诬老子!”
话音未落,他本身就先得了答案――那杨汉才身上,清楚已经上了桎梏刑具。
那里还提的起兴趣?
但要说正包办公么……
话说孙绍宗因这一身无匹的蛮力,常日里再如何快美,总也要存上几分谨慎,屈指算来,也只在那五溪蛮人寨中曾肆意过几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