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喽啰也有一死,大师都死了,才是洁净。你固然老,看得也一定透。”兴儿摇了点头,林黛玉说:无足立境,是方洁净。
“我说了,是你们瘦驴拉硬屎,瞎逞能。说好话你们不听,可知是善有恶报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时候未到。”兴儿嘴里咬着草,靠在墙根上,一边用手弹了弹靴子上的灰尘。
“崔莺莺待月西厢记,张君瑞草桥梦莺莺,这戏啊,可好听了,不过府上虽有西厢记,只说那隐晦的,露骨的不让演,败兴!哈哈哈!”兴儿混了口酒喝,农户让他下注。
薛宝钗说,黛玉这句话的透辟,可比六祖慧能。
兴儿站了起来:“你老这话说谁呢?你如果早明白不就好了?我如果个狠心的,断不会过来,只因一有同事之情,二来你们不算我仇敌,但你们又是无辜的,谁让你们作孽来着,我好说歹说,不是提示过嫂子了么?”
第一回,姑苏甄士隐带女儿甄英莲看过会的热烈,恰是如此。
“好!好!好!”
“来兴向来不赌,你让他看看吧,他但是我们府上的对劲人,赶明儿,也把西门庆和潘弓足唱出来,那才风趣呢!”贾璜道。
“来兴,你去关厢雇几匹马来,我走路爱出汗。”俞禄摇着骰子。
“相互相互!”
“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。呀,阮肇到露台,春至人间花弄色。将柳腰款摆,花心轻拆,露滴牡丹开。”
“你老歇歇吧,谁叫你一口吃成了瘦子,这会子还来教唆我,别说马,一头驴都没有,看看。”兴儿指着戏台:“提着皮影伶人上场,大师好歹,别戳破了这层纸儿。”
“急甚么,男欢女爱,天经地义嘛!”兴儿哈哈大笑,话虽如此,少不得走了出来。
“好个滑头,没见有你这么夺目的。”俞禄道:“你先别走,待会璜大爷做东谢你呢,倪二阿谁金刚也要来。”
兴儿难以言喻心中是何滋味,紧了紧红汗巾,茫然若失地走在大街上,又看那过会的热烈,挤进人群当中,只见街心有舞狮子的,有走高跷的,有敲跨鼓的,有打锣钹的,锣鼓喧天,好不热烈,也有抬着中幡的。一汇入出来,你有多少情感,仿佛只剩下了欢乐和繁华。
“你听我的。”卜固修在一旁道:“宽衣解带入罗帏,害羞带笑把灯吹,金针刺破桃花蕊,不敢大声暗皱眉!”
“呸!别觉得有一个仗腰子的,你就顺风顺水了,多少人不是打你这么样过来的?这会子还过来落井下石,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美意!”来旺媳妇吐了一口唾沫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