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!嫂子,你来的不是时候。赖二爷,我跟你开打趣呢,别当真。”兴儿抱着银子,蹦蹦跳跳地出去了。
“奶奶有所不知,赖嬷嬷都说了,普通人,那里晓得主子两个字是如何写的,谨慎驶得万年船嘛。不过奶奶这么说了,主子照办就是,小的另有一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兴儿笑道。
“就是你上面的人,卖你老一个好儿,这类吃力不奉迎的事情,从今今后归你了。”兴儿收了银子:“另有一件事,赖二爷,我还要跟你算一笔账。”
等贾珍走远了,兴儿见四周无人,才在墙角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:“呸!不要脸的老杂毛!”
一场人簇拥着他,有一个婆子道:“那是那是,都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,哥儿又揽了一宗事去办,没事我们叫几个小子过来如何?”
“噢,那事我不晓得。”兴儿笑眯眯:“猴头,你们兄弟两个奉侍珍大爷不说,还跟小蓉大爷混闹,谨慎惹急了珍大爷。好了,明儿赚了钱再请你们。”
“嗯。”贾珍沉吟少量,挥手让他去了,眼神变得色眯眯的。
“如何了,我说叫你们防着点,你们一个个不把奶奶放在眼里,成日家打赌喝酒,既然喝了酒,就忘了关门,甚么事都滋长出来了。明天过后,园子交给赖二爷,你们可别找我要分红了。”兴儿坐了下来。
“金花娘娘还没出来,张羽士就来了,可巧,奶奶正找人办事呢。”银碟慢悠悠地让开了一条路。
戏曲《混元盒》有一段张三丰和金花娘娘斗法的故事,兴儿闲了爱和焦大舞枪弄棒,银碟这是借此来打趣他,别的,尤氏待下人也比较好,平常都是一口一个“小蹄子”的,她如许打趣尤氏,亦证明尤氏不是心狠手辣之人。
“回珍大爷,服从小蓉大奶奶叮咛,回珍大奶奶大班去的。”兴儿躬身道。
一场人听了一笑,尤氏笑道:“就是她是孀妇赋闲的,不是没出阁的蜜斯女人,你又安妥,才叫你送。那边凤丫头甚么人不见,平时男的女的有个甚么别离,你也忒提心吊胆了。别人我也不叫你送,那珠大奶奶是个槁木死灰一样的人,你还怕了。”
“是如许的,四蜜斯毕竟是珍大爷胞妹,大老爷炼丹去了,不闻不问,虽说老太太喜好孙子孙女,接到那边去和二蜜斯、三蜜斯一起住了,但是还是这儿更亲一些,老太太又不会兼顾,不免有照顾不到的处所。二来呢,她也是奶奶的小姑子,如果你们也不管了,四蜜斯不免变得孤介,爷们奶奶们面子上也过不去,说不定就有人说,哟,我们大奶奶专会学琏奶奶讨老太太的好儿,公婆长辈们面前献殷勤,姐妹哥儿们,就只会放养,将来姑子嫂子,自家人还要打擂台呢!”兴儿滚滚不断。
说了一阵,兴儿趁空溜了,往北出了一道花墙,走得快了些,差点撞到一个魁伟的身影,细心一看,本来是贾珍,兴儿吓破了胆量,刚要下跪,不想贾珍问:“做甚么去啊?”
“真真周管事这张嘴,说出话来,比刀子还尖呢!”管事婆子们笑倒了一片,连银碟也在门外抿嘴笑个不断。
“呸!你们听听,好个猴儿精,这嘴愈发了不得了,明显是我赔了夫人又折兵,他说好了登门拜谢不来,另有脸来讲我。”赖升笑骂,扔了一支羊毫过来,兴儿躲开了,刚好一个媳妇出去回话,戳到了她头上,一时门内门外的人笑倒了一片。
“大班纸糊纱窗,并椅褡、桌屏、绣幔、帘子……一共支领银子三百两,嗯。”赖升叫人拨算盘,本身记账:“那园子的事情你交代给谁了?”
“就说你送我的阿谁晴雯女人,模样儿是好,心灵手巧,那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,算不得你的功绩。可月钱我得出吧?她性子不好,我得忍吧?她家另有一个穷亲戚,我得周济吧?你说说,给我带了这么多费事,你拿甚么补偿我?”兴儿笑着走到门槛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