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胡话。”袭人拿一根玉指放在他唇角,宝玉愣了愣,傻笑着。
“嗯,那便好了。”袭人话语很轻,气质如桂似兰。
宝玉一听,顿时急了:“好姐姐!我听!我听!凭他甚么人,我不见就罢了。我只甘心你们每天守着我,看着我,渐渐地变成飞灰散了,我就不白活这平生了。”
宝玉对被压迫的人,一向赐与遍及而深切的怜悯,这在封建社会真是一朵瑰丽的奇葩。对于袭人,宝玉的态度经历了喜好、敬爱、惊骇、狐疑几个阶段,目前天然是听她的。
谩骂了一回,心机又转返来:不知他到了那里,安然与否,我这是如何了,好久不见他,就感觉空落落的。兴儿,我明天可没有发脾气,如果平常,不说琏奶奶,就算太太那般对我,我也要摔帘子出去,宁死也不受那口气!这都是你害的啊!
袭人非常细心地脱了宝玉的鞋子,扶他到床上,放下帘账,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,不但暖和天然,并且叫人舒心、放心,难以设想袭人是如何练出来的。
可即便是狐疑袭人,红楼里晴雯走后,宝玉还想着今后和袭人几个厮混。只能说,宝玉对袭人的特别豪情,一点也不比袭人对他的豪情低。
她任劳任怨,费经心机,哪怕李嬷嬷骂她乃至打她,她也能跪下来为别人讨情,她不肯意获咎人,李嬷嬷吃了乳酪,她就说她不喜好吃阿谁。难怪脂砚斋感慨说“晴卿不及袭卿远矣”,意义是说晴雯比不上袭人太多了,还说她是“孝女”。
“不了,我们姨奶奶还找我呢。”小鹊笑了笑便走了。
袭人的上位手腕是非常高超的,解除异己,拉拢党派,奉迎上层,经心奉侍,深得贾府高低分歧的五星好评。
袭人白了他一眼,又低下头来,眼神幽幽:“小祖宗,平常你说,你在我们身上的心是白搭了,可你就不想想我们的心,我就是操碎了这心,你也不听。想必是要我们出去了,自有好的来奉侍你,你才放心。”
“我的宝二爷,你就不想想,他是甚么人,又不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,犯得着你交好他?那琏奶奶又是你甚么人?常日里各式对你好,又是你的琏二嫂子,又是你的姑舅凤姐姐,你如何反倒为了外人,生分了家人了?”
“你们在说甚么,也说给我听听。”贾宝玉喝醉返来,手拿折扇,一脸风趣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