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权道:“事倒刚巧,正有个美缺:现在三百员龙禁尉缺了两员,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,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。你晓得,我们都是老相好,不拘如何样,看着他爷爷的分上,胡乱应了。还剩了一个缺。谁知永兴节度使冯瘦子要求与他孩子捐,我就没工夫应他。既是我们的孩子要捐,快写个经向来。”
贾珍令贾蓉次日换了吉服,领凭返来。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,灵牌疏上皆写“诰授贾门秦氏恼人之灵位”。
贾珍感激不尽,说:“待服满,亲带小犬到府伸谢。”
贾珍又问:“mm还是住在这里,还是每天来呢?如果每天来,更加辛苦了。我这里赶着清算出一个院落来,mm住过这几日,倒安稳。”
说着拉了宝玉,辞了世人,便往上房里来。
世人劝道:“人已去世,哭也无益,且商讨如何摒挡要紧。”
邢夫人笑道:“本来为这个。你大mm现在你二婶娘家,只和你二婶娘说就是了。”
一时女眷散后,王夫人因问凤姐:“你今儿如何样?”
贾珍便命人取了宁国府的对牌来,命宝玉送与凤姐,说道:“mm爱如何就如何样办,要甚么,尽管拿这个取去,也不必问我。只求别用心替我省钱,要都雅为上;二则也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,不要用心怕人抱怨。只这两件外,我再没不放心的了。”
贾珍忙命人写了一张红纸经向来。戴权看了,上写着:
一向到了宁国府前,只见府门大开,两边灯火,照如白天。乱烘烘人来人往,内里哭声摇山振岳。宝玉下了车,忙忙奔至停灵之室,痛哭一番。然后见过尤氏,谁知尤氏首犯了胃气疼的旧症,睡在床上。然后又出来见贾珍。
贾珍忙道:“老内相所见不差。”
凤姐不敢就接牌,只看着王夫人,王夫人道:“你大哥既这么说,你就照看照看罢了。只是别自作主张,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一声儿要紧。”
只这四十九日,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,花簇簇官去官来。
可巧这日非端庄日期,亲朋来的少,内里不过几位远亲堂客,邢夫人、王夫人、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。闻人报:“大爷出去了。”唬的众婆娘“唿”的一声,今后藏之不迭。
王夫人悄悄的问道:“你能够么?”凤姐道:“有甚么不能的。内里的大事已经大哥哥摒挡清了,不过是内里看管看管。便是我有不知的,问太太就是了。”
贾珍心中早盘算主张,因此趁便就说要与贾蓉捐个出息的话。戴权会心,因笑道:“想是为丧礼上风景些?”
贾珍哭的泪人普通,正和贾代儒等说道:“百口大小,远远亲朋,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。现在伸腿去了,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!”说着又哭起来。
会芳园临街大门敞开,两边起了鼓乐厅,两班青衣定时吹打,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截。更有两面朱红销金大牌竖在门外,上面大书道:“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。”
且说贾珍尽情豪华,看板时,几副杉木板皆不中意。可巧薛蟠来吊,因见贾珍寻好板,便说:
贾珍笑道:“婶娘的意义侄儿猜着了,是怕大mm劳苦了。若说摒挡不开,从小儿大mm打趣时就有杀伐定夺,现在出了阁,在那府里办事,更加历练老成了。我想了这几日,除了大mm再无人可求了。婶娘不看侄儿和侄儿媳妇面上,只看死的分上罢!”说着流下泪来。
邢夫人等忙问:“甚么事?”贾珍忙说道:“婶娘天然晓得:现在孙子媳妇没了,侄儿媳妇又病倒。我看里头实在不成体统,要屈尊大mm一个月,在这里摒挡摒挡,我就放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