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,刘姥姥到了周瑞家稍坐了半晌。刘姥姥要留下一块银子给周家的孩子们买果子吃,周瑞家的那里放在眼里,执意不肯。刘姥姥感激不尽,果然仍然筹办从后门出去。
凤姐这里道:“周姐姐好生让着些儿,我不能陪了。”一面又叫过周瑞家的来问道:“方才回了太太,太太如何说了?”
碧月向刘姥姥表示着身边的贾兰。只见贾兰举头挺胸,特地显摆出一身公子的气度来。但是,他毕竟还是个孩子,当刘姥姥听到碧月说,贾兰就是阿谁找她有事的公子时,脸上的游移和惊骇更是减轻了。
王熙凤为了显摆本身的那点权力,用心遁词说那炕屏被人借走了。在贾蓉一阵软磨硬泡以后,王熙凤这才同意了借他,命平儿拿了楼门上钥匙,叫几个安妥人来抬去。
说着,又推板儿道:“你爹在家里如何教你的?打发我们来作煞事的?只顾吃果子!”
贾兰心想,刘姥姥刚才是从后门进的贾府,待会儿也必然会从后门出去,便说:
“你一个小毛孩能晓得甚么!这是姑奶奶给我的,就算你是贾府的小公子,可不能又把这要归去!”刘姥姥说着,从速把手里的袋子藏到了身后去,恐怕贾兰会抢了去。
凤姐听了说道:“怪道既是一家子,我如何连影儿也不晓得!”
碧月无法,便提示道:“白叟家,你细心想想,你在荣国府前大门的时候,是不是有个女人帮你们指了路?”
“就是你了,不然还能有谁!我家公子找你有事呢?”碧月说着,心想这白叟家不会这么快就把她忘了吧!
王狗儿在家闲寻气恼,女儿刘氏也不敢顶撞,刘姥姥看不过,便提出叫王狗儿寻王家布施,王狗儿感觉打嘴现世的不肯去。
贾兰用心矫饰玄虚,一边说着,一边紧紧盯着那袋银钱,想吓一吓刘姥姥。没想到还挺凑效,刘姥姥听贾兰这么一说,又见贾兰那直勾勾的眼神,顿时充满了不详的危急感。
刘姥姥告别了周瑞家的,走出后门,来到后街上没走几步,便被贾兰和碧月给遇见了。
此时,刘姥姥已吃完了饭,拉了板儿过来,舔唇咂嘴的伸谢。
贾兰在东边的屋子里也听到了声响,晓得宁国府那边的堂兄来了。
刘姥姥只是千恩万谢的,拿了银钱,跟着周瑞家的走到外边。
“没错!是有一个女人给我指了路,你如何晓得的,莫非就是你?”刘姥姥想了想,显得有些放松了下来,又说:“哎呀,我是真记不得了,明天见到的女人实在太多了,目炫狼籍的。我说女人,那这孩子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呀?”
刘姥姥是个积年的老孀妇,只靠两亩薄田度日,半子王狗儿因青儿板儿姐弟无人照看,便将她接到家中度日。刘姥姥靠半子度日,便一心一意为半子一家生存劳累着,这一年年关将近,家中贫寒,连过冬的一应吃穿都没钱购置。
刘姥姥转头一看,愣了一下,问道:“这位小女人是在叫我这老妇?”
贾蓉承诺个是,抿着嘴儿一笑,方渐渐退去。
“刘姥姥,我叫贾兰,我的祖母就是贾府的王夫人,我晓得你明天本来是想来见我祖母的,刚才我一向在婶婶家那边,你手里的那袋东西,我晓得着呢!“
凤姐笑道:“且请坐下,听我奉告你:方才你的意义,我已经晓得了。论起亲戚来,原该不等上门就有照顾才是;但只现在家里事情太多,太太上了年纪,一时想不到是有的。我现在接着管事,这些亲戚们又都不大晓得,何况内里看着虽是烈烈轰轰,不知大有大的难处,说给人也一定信。你既大远的来了,又是头一遭儿和我张个口,如何叫你空归去呢?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作衣裳的几两银子还没动呢,你不嫌少,先拿了去用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