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又是腊月里,新年将至,林夫人和众管家并管家娘子购置年龄。因在外多有不便,林夫人只得清算了院子,权作遥祭先人之所。又令人打扫府内高低,清算供器,请神主等等,一应事件非常繁忙。
林夫人听了倒也罢了,便令翻开匣子,却见是三匣子的金锞子,四匣子的银锞子,皆是一层层装的满满铛铛。秦大师的便回道,“太太叮咛支了金子二百四十两,倾了金锞子二百六十个,半两的一百二十个,一两的一百个,二两的四十个。银子三百两,倾了个银锞子,半两的一百二十个,一两的一百个,二两的七十个。人为等本年过年的新金饰打完了一同算。”
林夫人便笑道,“可不是,这只是些许吃得罢了,这会子才办了个大抵。另有些用的料子,前儿命倾的锞子到这会还没送来。”
偏之前来的时候林夫人又是交代了的,本身走后姑苏的收益也一并按都城的体例发卖了。待当时想起来,再估计一下路程,便是派了人会姑苏,只怕那边的物产也尽折了银子,没甚么好东西可运的了。
黛玉便笑道,“那我们何不在扬州也购置各庄子,也省的到外头买去。”
再说黛玉,因先生昨儿上过了课,今儿便只在家刺绣,因低着头做的久了,便觉脖子有些酸疼,便领了丫环走到母亲房里,本是想去看看弟弟的。却不防被母亲叫住道,“玉儿,你过来,我这半天也累了,帮我看看这票据上的东西,念给我听听。”
黛玉瞥见自家弟弟在那边不晓得要拿些甚么好,再看看中间。果然,那些甚么胭脂,剪子针线之类的东西也不知放到阿谁角落里去了。乍一看还真不晓得在哪,便是那金银元宝,算盘,刀箭一类,另有大夫医治用的银针的东西也放的离弟弟远远的。离弟弟比来的倒是一方端砚,一只玉石笔洗,几册古籍,羊毫。再远些的,便是一方大红的鸡血石印章了。
孩子周岁以后,林如海便也给自家儿子取了名儿,唤作晋贤,端庄登了族谱。至此,这孩子虽小,服侍的主子也不能似畴前普通浑唤作大哥儿了,他虽年纪小,倒是不管是那一个,都得正端庄经的唤一声贤大爷。天然,林如海佳耦并黛玉,还是唤他贤哥儿。
林家的哥儿到底没有孤负世人的希冀,先是抓了只离本身比来的斗笔,然后再往前爬时便抓了那方印。
林夫人便笑道,“恰是呢,转了年就购置,到底自家庄子出东西原比外头办的好些。”
那秦大师的便赔笑道,“太太不晓得,这已是赶着打了,过年的时候都忙的很,各府里都要这个。”
待林夫人好全了,却也已是隆冬,诸人身上都换了大毛衣裳。再有黛玉之弟,也已过了周岁,嘴里依依呀呀的也能叫出不甚清楚的爹爹,娘亲,姐姐等称呼了。
林夫人因家中收益皆在姑苏故乡并都城,若从那边庄子里运送,未免路程悠远。原在姑苏时,林夫人便是令都城的庄子所出物产收益一并发卖,换成银两后留下三分之一作增广地步庄园之用,让管事的自行衡量措置,只是如无益用的处所,需备了详确的账目文书一并送到主子跟前。其他的皆兑成银票,存在驰名头的大钱庄里,每半年票据连同账目一起送回姑苏。至于店铺,因是租出去了,也只是每年收一次房钱罢了,倒也便利。只是那会子正在姑苏,姑苏亦有祖产,庄子山林皆是出产丰富,便不消都城那边的出产,也不愁年货用度。只是现在在扬州,这里倒是没有财产的。如果令人从姑苏押送年货米面等物来,并非不成,只是未免也过分破钞人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