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如海便道,“虽他说是年纪大了,精力不济,可我瞧着,估摸是因为家里另有孙儿放心不下罢了。他们也是耕读之家,想来也是盼着孩子今后能高中的。”
却一时又见林如海出来道,“老先生久候了,府里有些俗务,家内不能定夺,故让弟去措置,请老先生包涵。”
林夫人便叹了一声,“照如许说,却也是个多舛的,老了老了,还要为生存驰驱。不过照老爷这般说,这位先生是应下来了?”
钱先生便道,“大人公事繁忙,原当如此。”
林如海复又告罪了一回,方才去了。
再说内里坐着的钱先生,虽自喻狷介之士,倒是也是经历过世情,措置过俗务的,见府里奉侍的小厮丫环无一不是谨慎的,便知这家必是重端方的。再见仆人家虽官家气度在那边,却也是一派斯文,言谈有礼。心中不由暗道,到底是中过探花的,更兼世家风采,想来如许人家的孩子也必是好的。不过若非是如许高门大户,以诗书传家,又何必会为了个女孩儿还要特特的请个先生。又不由自嘲,如果这位探花老爷瞧不上本身的学问,传出去本身连个女孩儿的先生也做不得,本身这张老脸但是丢尽了。
林如海便道,“只要一样,这老先生不肯在我们家做馆,只肯每隔几日里便过来一趟教一天学便归去。”
林如海便有些踌躇,本来为女儿请先生就是以为女儿在诗书上有些天禀,更兼要使她读书明理,虽分歧男人要一意研读诗书八股好入宦途,却好歹也不肯迟误原有的天赋。可这老先生说的也在理,日日驰驱实在是难堪了人家,若留在林府里做馆,只怕人家担忧家里孩子失了管束,定然也是不肯的。
林如海因告别道,“家中俗事甚多,先生稍坐,弟去去便来,还请先生谅解。”
林如海笑道,“这是天然,岂用你交代。”说着便出去了。
两人又是一番闲谈,林如海方才进入正题,言及黛玉上学之事,两人便议定每隔两日来给黛玉教一回学,又因钱先生道是不知黛玉现在学了些甚么,不好归去筹办功课。林如海便干脆立时派人招来黛玉拜见徒弟。
林如海道,“我倒不担忧这个,俗话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,我瞧他不像是个不通的。只是如许隔一两日才上一会学,会不会让玉儿于学业上有些懒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