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氏闻言,面色便沉了下来,气恼道:“这丫头怎的这般好命,竟认了这么位义母!”
尤嬷嬷闻言点头道:“老奴虽对林太太不体味,但也听过江南林家的名声,那是世代书香,夙来极重信诺。
次日一早,方梳洗安妥,正用早膳,忽有二门上的婆子来传话,说林家来人了,紫菀忙命请了出去,本来是李氏身边的婆子送了两样点心来。
是以固然满心不肯,史氏还是咬牙压下了心中的肝火,打发了人去找木工徒弟。
尤嬷嬷听罢,沉吟一会,低头细心回想了一遍林家的家史,方道:“如果别人家倒罢了这林家却分歧,自前朝便是官宦人家,与您的表姊夫,现在的两淮盐课林大人系出一族,虽没有爵位,家底却不薄。
尤嬷嬷忙笑道:“还是太太想的明白,倒是老奴胡涂了。”
您现在要做的是把大女人嫁奁的事摒挡安妥,届时老爷有了面子,天然会欢畅,二来也能够和缓些与大女人的干系,三来陈家与林家那边也会感念太太您的好处。
史氏想起自家聪明聪明的儿子,这才渐渐气平。
尤嬷嬷忙劝道:“太太别难过,您但是正房太太,那郑氏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妾,越不过您去的!再说您另有大爷呢。”
紫菀表情极好,晚间睡得也极苦涩,一夜无梦。
这厢紫菀去给赵虎回了话,赵虎晓得紫菀是林夫人一手教养出来的,与林家情分极好,况他本就对林家极其感激,天然无有不肯。
史氏忙道:“早就抄完了,这孩子诚恳悔过,又多抄了二十遍,说一会子要拿去给老爷亲身检阅呢。”
到了中午初刻,林家的车轿便来接了,紫菀带了淡菊与绣竹,留了绿云与婢女二人看家,带上嫁妆铺盖,便往林家去了。
陈玥送紫菀回了府里,已是快到傍晚了,便也没有多久,略说了两句话便归去了。
正说话间,便听内里丫头传话说老爷来了,两人忙掩住了话头,这还是这么久以来赵虎第一次踏足正院,史氏又惊又喜,见赵虎出去了,忙亲身上前斟茶,笑道:“老爷来了,这是方才瑛儿泡的碧螺春,您尝尝。”
那婆子笑道:“恰是昨儿傍晚才返来的,当时天气已晚了,太太便没奉告女人,反正今儿要来接女人,一会子便可见面了。”
史氏一听面上的笑意顿时挂不住了,瞪大了眼看着赵虎,方欲说话,却被尤嬷嬷暗中扯了下,见她悄悄点头,方想起本身现在的处境,只得强笑道:“老爷放心,我一会便打发人去请。”
史氏却没理睬,兀自皱着眉头,忽道:“嬷嬷你说那李氏昨日说的话但是真的?”
尤嬷嬷闻言一怔,心道你一返来大女人便亲身给你做了一套极精美的衣裳,前面也好几次做了针线送来,是你嫌弃不肯穿,都赐给身边的婆子了,以后两人撕破了脸,这才没了,怎的今儿又抱怨起这个来了?
尤嬷嬷见状忙道:“老爷既然发话了,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摒挡大女人的嫁奁罢,林家既有这很多陪嫁,我们可不能太寒伧了。”
紫菀点了点头,心内策画了一会,现在各家亲朋的年节回礼等事早已摒挡安妥,克日也无别家有甚么红白丧事。
这女人的一辈子还是要靠儿子,其他的都是虚的,将来等大爷为官做宰了,您便可扬眉吐气了,又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?”
史氏闻言顿时怔立当场,待赵虎的身影都不见了,方在尤嬷嬷的搀扶下木木的坐会炕上。
尤嬷嬷苦劝道:“太太您消消气罢,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宜再惹老爷活力了,那些红酸枝固然可贵,但也不是甚么奇怪物,我们今后再找便是了,况库里那棵紫檀老爷不是没动么?想来老爷也是疼我们二女人的,不然哪会把这个留下来。现在不过是碍着林家的面子,才不得不如此行事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