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姨娘进府至今还未见过林母如此和颜悦色,不免有些受宠若惊,忙回道:“多谢老太太,倒不想甚么吃,只是现在只觉嘴里没味儿,若能吃些酸的就好了。”
蜓儿与那婆子闻言又惊又怕,忙叩首告饶:“太太开恩,太太开恩,奴婢再不敢了,求太太绕过奴婢这一次!”
贾敏闻言也道:“老太太说的不错,如果让我晓得有谁偷奸耍滑,非论是谁,马上打了板子撵出去!”
现在没有人比她更盼望林家能有一个男丁,客岁李姨娘好轻易怀了孕,她欣喜若狂,拨了很多丫环婆子谨慎服侍,林母也遣了四个嬷嬷经心顾问,谁知还是没保住。
贾敏与世人送林母出了院门,见周姨娘几人还跟着,便笑道:“时候不早了,你们也早些安息吧,我再去看看孙姨娘。”
孙姨娘正斜倚在床上,轻抚着小腹,眉梢眼角俱是忧色,见林母与贾敏过来,忙要起家施礼,贾敏仓猝上前按住,笑道:“不消起来了,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平常,万事要谨慎,这些俗礼就免了。”说罢扶着林母在床榻边坐下。
贾敏也不叫起,沉着脸道:“方才慌镇静张的也没说清楚,究竟是如何一回事?”
子嗣之忧一向是贾敏的芥蒂,贾敏前二十年能够说是极其顺利。身为国公府的嫡女,打小便是金尊玉贵的养大,十六岁便嫁入林家,夫君又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,况林如海于女色上并不看重,对她非常爱重,虽有两个房里人,也都是淡淡的。婆母也不是刻薄刻薄之人,对她非常看重,入门头一年便把管家之权交给了她,伉俪恩爱,婆母慈悲,日子过得极其舒心,她也觉得日子就会这般过下去。
王大夫开完药方,又说了些饮食上的忌讳,林母忙命人细心记下,又着人封了一百两诊金,好生送了王大夫出去。又打发人去奉告林如海这个好动静。
林母闻言非常对劲,笑道:“这就很好,还是你想得殷勤。”又转头对孙姨娘道:“今后你想吃甚么就跟她们说,其他的你不消操心,只放心养胎便是,你看看现在可还缺甚么?”
一面叮咛下去,阖府每人赏三个月月钱,林府高低天然是喜气盈腮,欢乐莫名。世人得了两个月的月钱,做事也更加勤奋了。
林母方放下心,又转头叮咛服侍的丫头婆子:“从今儿个开端,你们好好打起精力来,谨慎服侍,一应饮食起居务必经心,谁如勇敢兴风作浪,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她!”说罢,目光似有若无的从周姨娘几人身上掠过,几人忙低了头不敢出声。
王大夫也是积年的老大夫了,经常来林府看诊,也晓得林府的景象,因此笑道:“此主要恭喜林大人了,是喜脉,已有两月不足了。”
蜓儿吓得不可,只跪着抽泣,那婆子觑了下贾敏的神采,谨慎回道:“姨娘自月初开端便有些懒懒的,也没有其他不适,只当是犯了春困,也没放在心上,谁知前几日开端便觉恶心呕吐,一向都未曾吃甚么,本来还觉得是吃坏了东西,经老嬷嬷提示才想起孙姨娘小日子迟了好些光阴了,才想着怕是有喜了,正筹办本日回太太,谁知姨娘就晕畴昔了,还见了红。”
贾敏平日待下极其刻薄,从未曾吵架下人,只是本日实在怒极,挥了挥手叫人带了她们下去,不再说话。几位姨娘面面相觑,也不敢作声。
“太太放心,孙姨娘现在在床上躺着,已着人去请王大夫了,估摸着也快到了。”张妈妈忙回道。”
过了一顿饭的工夫,便听得内里有人传话:“王大夫来了。”
见她面色另有些惨白,晓得她现在精力不佳,也不再多说,扶了她躺下,又敲打了服侍的丫环婆子一番,才离了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