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竹没法,只得拿了床锦被给她细心盖好,又怕屋里不敷和缓,忙揭起炭盆,往内里多添了两块银丝炭,方同婢女轻手重脚出了里间。
陈珩对紫菀点头笑道:“夙起便见你没精打采的,还担忧的不可,正说要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呢,这会子倒精力了。”
陈夫人天然晓得她的意义,淡淡道:“不消担忧我们,你大嫂很快就会回京了。”
紫菀心中又惊又喜,只是另有些顾虑,忙道:“太太一番情意儿媳晓得,只是……”
以后又是各家还席,没一日得闲,陈珩都笑她比自个儿还忙,直忙了大半个月,该交友的人家也差未几都熟谙了,气候也更加冷了,这才渐渐消停下来。
繁忙了五六天,总算摒挡安妥了,以后又是与众亲朋告别,各家都说要给他们伉俪摆酒饯行,只是时候太紧,紫菀与陈珩也没法一一前去,便只去了赵家和林家,其他的都直言回绝了,世人也晓得他们的难堪之处,倒也非常谅解,并未苛责。
紫菀一闻这香味便觉食指大动,那点睡意顿时没了,忙洗了手,坐到炕上吃了起来,本日也不知如何回事,特别轻易饿,才吃了饭没多久,不到饭点就又饿了。
伉俪俩在桌边坐下,紫菀见那羊肉片薄如纸,无一不完整,桌上另有洗的干清干净的白菜、萝卜并几样泡发的菌菇,锅中的汤底不知是用甚么熬的,奶红色的汤面上漂泊着零散的辣椒面和花椒,鲜香扑鼻,一闻之下便让人胃口大开。
绣竹闻言也觉有理,点了点头不再言语,只是见紫菀这般歪着到底不放心,忙上前轻声唤道:“奶奶,您如果困了,便去床上睡一会儿罢,我去给您铺床去。”
淡菊闻谈笑道:“奶奶心慈,我这就让她们回屋去。”说罢掀了帘子出去,走至廊下,扬声道:“妈妈们歇歇罢,奶奶说了,这会子雪太大了,妈妈们先回房安息去罢,等雪停了再扫。”
紫菀方从贾家返来,便见陈夫人身边的大丫环丁香过来传话说陈夫人请她去上房说话。紫菀闻言,不敢让陈夫人久等,来不及换衣,只略梳洗了一下便去了。
婢女闻言摇点头,轻声道:“许是前些日子累着了,又要安插家具,打扫房舍,还要应酬寒暄,没一日得闲,现在天又冷,我们奶奶夙来畏寒,天然懒怠些。”
紫菀闻言一笑,夹了一块羊肉送入口中,细细咀嚼起来,公然鲜嫩多汁,不由笑着点了点头,正欲说话,俄然胃中一阵翻涌,一时节制不住,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厨房里已经预备的差未几了,闻言忙清算了几样夏季的菜蔬,连肉带锅子一并送了上来。
陈珩在门外便听得房中传来一阵笑闹声,不由莞尔一笑,见那丫头还欲通报,便摆了摆手,自掀了帘子出来。
紫菀正一心看牌,并未留意,还是绿云昂首时看到了,忙扔了手中的骨牌站起家存候,世人这才发觉陈珩返来了,都忙不迭的存候。
一时到了上房,便见陈夫人端坐在炕上,紫菀忙上前存候。
淡菊见紫菀另有些困意,忙去暖壶里倒了碗热羊奶过来,紫菀喝了几口,这才复苏了些。
一时淡菊抱了几件衣裳出去,见她两个坐在暖阁里做针线,不由迷惑道:“奶奶呢?你们怎的不在跟前奉侍?”
紫菀得了陈夫人的准信,回到房中与绿云等人一说,世人也是又惊又喜,绣竹忙道:“奶奶,雄师初十就要出发了,我们的时候未几,得尽快清算行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