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月那日亦办得非常热烈,黛玉有孕在身,不能亲至,但仍打发人送来了两套衣裳,和一整套的项圈、手镯、脚镯等,虽是黄金打造,却非常轻巧详确。
宝钗与李纨闻言大喜,忙道:“这已经极好了,我们不敢再有甚么苛求了。”
紫菀也不好再说甚么,叹了口气,道:“可定了日子未曾?预备何时出发?这千里迢迢的,实在太伤害了,若没人护送可不成。”宝钗李纨等人皆是容色过人,宝玉与贾珠几兄弟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哥儿,这般孤傲上路,一个不谨慎就轻易出事。
黛玉正与紫鹃青鹤等人一处说话,忽见季栩神采冲动的跑出去,俊脸通红,
转眼便是洗三,现在的陈家早已今非昔比,因只是洗三,不欲大办,便只请了靠近的亲戚朋友便罢了,饶是如此,亦极其热烈。
季栩方回过神来,撩起衣袍在黛玉身边蹲下,轻抚了抚黛玉的肚子,道:“我是过分欢乐了,我真是胡涂,你这两日有些倦怠,我只觉得你是春困,竟没想到你是有了我们的骨肉。”
次日,紫菀打发人去接了巧姐儿过来,命人把上回凤姐送来的那口箱子抬了过来,道:“当初你妈存放了些东西在我和你林姑妈手里,早就应当给你的。我们商讨了一番,你林姑妈那份留给你弟弟,这份便给了你罢,一会子我只说送了些衣裳给你,打发人给你送去,你好生收着,别叫人晓得了。”
巧姐听到出阁二字面上一红,晓得紫菀一心为本身着想,心中感激不已,闻言自无贰言,道:“如此安排极好,只是要劳烦姑妈了。”
紫菀闻谈笑道:“我们都是本身,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,你放心,我这两日便打发人去摒挡。”
李纨咬了咬唇,低声道:“我们前儿得了信,族中的祭田都被人兼并了,那亦是官宦人家,且传闻他们家与金陵巡抚有亲,我们家现在坏了事,不敢与其相争,传闻林总督是mm的义兄,是以想……”如果本来的贾家,天然不怕,只是现在的贾家今非昔比,不得不忍气吞声。
一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伉俪二人。
紫菀闻言亦觉有理,现在贾家不比畴前,况邢夫人生性鄙吝,视财如命,贾琏也不遑多让,若让巧姐如许带归去,这些东西终究也只会落在邢夫人和贾琏手里。
季栩倒抽了口冷气,见她还要锤他,忙道:“说错了说错了,是我舍不得,好娘子,你可别恼,谨慎伤了我们的孩子,你若要出气,尽管脱手拧我耳朵。”说罢把脑袋伸了过来。
紫菀沉吟了一会,终是命人把箱子收起来,另取了一匣子银锭过来,道:“你说的对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你年纪还小,是我考虑不周,如许罢,东西我先给你收着,等你出阁时给你送去,那一千两金子我先给你兑成银子,这三百两银子你拿去,这是给你和你弟弟平日使用度的,下剩的银子我给你买些田庄商店,都记在你名下,每年可得些出息,今后也不至于坐吃山空,你看如何?”
季栩回府时,便传闻了黛玉有身的喜信,顿时怔立当场,半晌方回过神来,一阵风似的往院里去了。
虎头闻言将信将疑地看向紫菀,孙嬷嬷正把备好的衣裳拿过来,见状也笑道:“大哥儿若不信,过几日再来看便晓得了。”一面说话一面把尿布给熟睡的小家伙换上。
青鹤几人见状,也忙带着丫头婆子们退下了。
宝钗道:“前儿得了信,放逐的犯人将于三今后出发,我们的行囊都已办理好了。等送了老爷和我哥哥他们上了路,我们便要归去了,正巧我堂弟也要送货回金陵,到时我们结伴随行,想来不会有甚么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