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又谈笑了一会儿,让小丫头子们清算了东西,方各自散了。
紫菀拿了个装着胭脂的白玉盒子,递给黛玉,黛玉有些迷惑,皱了皱精美的小眉头,不解道:“姐姐给我做甚么?我又不能擦这个?”
当下世人赶围棋的赶围棋,划拳的划拳,热烈的不可。
世人谈笑一番,方入了坐,吃了菜过三巡世人便道:“我们干坐着无趣,不如弄个甚么玩意儿罢。”
林母特地放了春雨一日假,又赏了一套金累丝攒珠头面并两匹宫绸,两个荷包。贾敏得知后也令人送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并两匹宫缎过来,春雨少不得又去贾敏院里施礼谢恩。
春雨闻言又惊又喜,说道:“我还说你今儿怎的起的这般早,本来是给我煮面去了,真是多谢,只是太劳累你了,如何当得起。”
菡萏躲闪不及,忙不迭告饶:“好姐姐,再不敢了,你就饶了我这遭吧。”见紫菀只站在一旁笑,忙冲她使眼色。
绿漪闻言也忙道:“我那边另有一瓶子玫瑰花露,是上回太太赏的,我还没用呢,这就让人取去。”说罢叫了个小丫头来叮咛了几句。
她本就生的好色彩,现在这般一打扮更加出挑了,紫菀都有些看住了。春雨见紫菀只看着她不说话,不免有些羞恼,嗔道:“还不从速梳洗去,这般看着我做甚么。”
等花瓣晾干,世人又找来了汉白玉的石臼和石杵,用石杵把花瓣捣成原浆,再用洗濯洁净的细纱布过滤了,制成清净的花汁,然后把花汁注入备好的玻璃缸里。以后便是用花露开端蒸了,这个最费工夫,直花了大半日的工夫,持续蒸了五次,那胭脂才终究凝成膏状。
夏至皱了皱眉,不悦道:“你们也太谨慎了些,没得让人绝望,可贵今儿是姐姐的好日子,我们不过热烈热烈罢了,这但是老太太许了的,那里就让人说闲话了,我们小声些便是了。”说罢便拉着碧兰划起拳来,世人面面相觑,不由发笑起来。
春雨笑道:“不管如何,毕竟是要多谢你这一片情意。”
春雨和菡萏早取了几个极精美的白玉盒子和珐琅胭脂盒来,做好的胭脂膏子都盛在盒子里,红艳艳的胭脂衬着白玉盒子,更加素净了,那胭脂光彩红润素净,且甜香扑鼻,最后统共得了八小盒,大家喜滋滋地分了。
紫菀让小丫头拿了个洁净的茶盏过来,把花露倒了些在内里,一倒出来便闻见一股玫瑰暗香,非常苦涩,再看这花露微微带着些粉色,毫无杂质,极其澄彻洁净,便笑道:“这个极好,正适合用来蒸胭脂。”
紫菀想着黛玉一向待在屋里,极少出来走动,便想着带她出去逛逛,散散闷,忙去回了林母与贾敏,林母与贾敏听了便笑道:“这是功德,玉儿是该多走动走动,成日家闷在屋子里,身子都弱了,你带她去吧,只多带几小我,谨慎些,别磕着了。”
世人闻言道:“还是斯文些吧,没的大喊小叫的失了体统,让人闻声了又得说闲话了。”
赖大师的一行人只休整了两日便回京了,贾敏办理好了送给贾府各房的礼,俱是江南这边的香扇、核雕、绣品、纸墨等特产,一份份都用签子写好了,交与赖大师的一道带归去了。
直玩了大半日,到酉时初刻世人方散了。
菡萏闻言便道:“这有甚么,我那边另有些珍珠粉,一会子拿过来便是。”
春雨闻言方罢了,重新梳洗了一番,去了林母房里存候。
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尝了尝,只觉非常筋道,且带着一股鸡汤的香味,极其适口,那汤也极苦涩,不知不觉便把那碗面吃完了。
紫菀看够了笑话,方上前拉住了春雨,笑道:“姐姐先饶了菡萏姐姐吧,一会子还得去给老太太和太太存候呢,再不去怕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