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母闻言先是一怔,随即点头笑道:“固然有些分歧端方,但端方是死的,人是活的,难为你这般为她着想,就依你罢。”
转眼便是洗三,因小哥儿身子弱些,再者也怕折了福,是以林母等人商讨了,洗三就不大办了,待到百日宴时再好好宴请各世交亲朋。
未几时便有人出去传了话,阖府皆赞贾敏贤惠风雅。
几人又说了会子话,紫菀又去看了看保哥儿和黛玉,坐了一会子,便预备归去了。
只是贾敏的运气现在还是个未知数,但只要贾敏保养好身子,保哥儿不早夭,想来也不会那么年纪悄悄就去了。
再说现在贾珠的暗疾已经被周大夫保养好了,想来应当能够避开早亡的运气,有他支撑贾家门楣,或许贾家的运气能窜改些也说不定。
紫菀方才便重视到贾敏固然上了妆,但神采仿佛仍有些蕉萃,人也瘦了些,此时便偷偷问清荷:“这是如何了?太太这几日怎的蕉萃了很多?人也瘦了,但是这几日劳累着了?”
李姨娘倒是恍若不闻,看也不看,仍旧在屋里数着佛珠念佛。
素心闻言觑了一下她的神采,忙低头应了,卷了画卷,叫来一个小丫头,叮咛道:“拿去烧了。”
周姨娘擦完手,便只地站在桌前,看着桌上画好的寒梅傲雪图,白雪皑皑中绽放着数枝红梅,那花瓣红艳如血,在乌黑的画纸上非常刺眼夺目,周姨娘看了半晌,方道:“这画儿画得不好,一会子拿去烧了罢。”
提及来,贾政固然没甚么本领,生的几个孩子倒都极其超卓,贾珠与贾元春不消说了,便是贾宝玉,固然恶劣,但也是聪明聪明,于诗词一道很有些天禀,如果肯用心在科举一道上,一定没有成绩。
林家的主子们有甚么头疼脑热也都是找了周大夫帮手来诊治。
说罢便叫寒梅把料子拿去给保哥儿和黛玉身边的人裁衣裳,又回身对紫菀笑道:“今儿刚得了些上好的朱橘,我正想着给老太太送去呢,可巧你就来了,一会子一顺带归去罢。”紫菀忙应了。
第二日,贾敏正与林母商讨小哥儿洗三之事,忽想起一事,便道:“媳妇正有一事要回老太太,孙姨娘此次生下了哥儿,为我们林家立了大功,媳妇便想着把她娘家母亲接过来,让她母女两个聚一聚。再把她的月例调一调,每个月再添六两银子,老太太看如何?”
紫菀悄悄猜想,莫不是荣国府出了甚么事?但按原著中来讲,离贾家式微另有十几年呢,何况现在贾珠又中了举,应当恰是好风景的时候,想来没事。
孙姨娘虽满心委曲,亦不敢透露分毫,只低了头,红着眼圈应了。
白姨娘正在绣一个扇套,见了这些,恍忽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这是大丧事儿,还是孙mm有福分我们倒是沾了她的光儿。”
因此洗三这日只请了靠近的几家过来热烈了一会子,并在各处寺庙舍了粥米便罢了。
紫菀这才放心了些,又与清荷说了一会子闲话,方归去了。
贾敏见那衣料花色固然光鲜,面上却没有任何斑纹图案,非常平整,摸上去也极其柔嫩细致,正合适小孩家柔滑的肌肤,便笑道:“还是老太太想得殷勤,这料子极好,一会子我就打发人拿了去裁衣裳。”
想到此处,忙对清荷道:“你也好生劝劝太太,自个儿的身子要紧,千万要好生保养,现在女人和哥儿还要太太照看呢,累坏了可如那边?”
因前次孙姨娘之事,林家对周大夫极其感激,正巧周大夫的孙子预备读书科考,林如海便帮手保举进了江南书院读书,又帮手治了房舍,周大夫一家自此便在金陵住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