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姨娘仿佛才回过神来,道:“没甚么,我们也归去罢,给老爷做的春衫还未收针呢。”说罢也扶了丫头的手回房了。
春雨闻言不由瞪了她一眼,没好气道:“紫菀说的对,这哪是闹着顽的?你别只当耳旁风,你忘了十岁那年就是右手腕脱了臼,现在又扭到了,还不细心保养,将来有的你苦头吃。你要不听话,我一会子奉告婶子去。”春雨与她是打小一起长大的,天然晓得她的性子,最怕的就是她娘。
按理应是孙姨娘带头回话,只是昨儿闹了那出,本日便有些沉默,只低了头不吭声,周姨娘看了孙姨娘一眼,轻柔一笑,道:“传闻太太大喜,妾身等人是来给太太道贺的。”
林如海看了一眼贾敏,见她神采淡淡的,便只做不见,又低头对黛玉道:“玉儿,爹爹带你去摘花儿,好不好?”
少时,便见孙姨娘打头,前面是周姨娘、白姨娘等人,出去便给贾敏请了安,贾敏笑道:“今儿怎的来的这么齐备了。”
清荷闻谈笑道:“昨儿上了药以后便好多了,方才动了动,已经不如何疼了,想来过两日就会好了。”说罢挥了挥手臂给她们看。
次日一早,林母便让春雨与紫菀从梯己中找了好些精美的东西出来,给贾敏院里送去,古玩安排,绫罗绸缎,头面金饰,俱是上好的,摆了满满一屋。
此去扬州本就危急重重,若后宅再乱起来,那可真是要命了。
黛玉眨了眨大眼睛,嫩生生道:“有了mm,爹爹妈妈就喜好mm去了,弟弟就不一样了,是男娃娃,没有玉儿知心,玉儿还是爹爹妈妈的心肝宝贝小棉袄。”这话还是上回贾敏与人顽笑时说过的,没想到她竟还记取。
紫菀留意打量,本日来的倒是非常齐备,周姨娘孙姨娘等几位姨娘都见过好几次,只钱姨娘和白姨娘见得未几,钱姨娘固然性子暴躁,边幅倒非常斑斓,打扮的也极花俏。白姨娘则是容长脸儿,和顺沉默,穿戴件蜜合色绣折枝玉兰的对襟褙子,葱黄绫绵裙,话未几,看着是个极和顺和顺的人,紫菀却留意到,在无人重视时,她看向林如海的目光,和顺的将近滴出水来。
紫菀也笑道:“可不是,等太太生下哥儿,只怕好东西还会更多呢。”嫡出与庶出天然是分歧的,若贾敏这胎真生了儿子,在林家的职位也无人可撼动了。只是后院怕是不得安静了,如此后院争斗已初现端倪,像昨儿孙姨娘半道截人的事,如果以往她天然没这般胆量的,现在敢如此行事,不过仗着她是保哥儿的生母罢了,固然这般行事打了正房嫡妻的脸,但若不是贾敏晕倒后刚巧诊出身孕,只怕此事也会不了了之。
春雨便问道:“今儿觉着如何样?可疼的好些了么?”
不等林如海说话,黛玉在一旁忙道:“我今晚在爹爹妈妈这儿睡,我还要跟弟弟说话呢!”
两人进了屋里,见清荷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,听到动静,睁眼一看,见她两个来了,便欲起家相迎,紫菀吓了一跳,忙上前按住了,道:“姐姐身上另有伤呢,可别乱动,我们又不是外人,这般客气做甚么!”
贾敏现在有孕,不便抱黛玉,便搂了黛玉在身边,一边摩挲着黛玉的小脸儿,一面问绿漪等人:“玉儿昨儿夜里睡得如何?可有咳嗽未曾,今儿早餐吃了些甚么?”绿漪一一答了,贾敏方点了点头,又对黛玉笑道:“平日里调皮的很,没一刻温馨,今儿怎的这般灵巧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