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又到仲秋时节,园中黄花满地,丹桂飘香,气候风凉,夜复见长。
直到本年年初,陈巡抚升任了京营节度使,阖家皆入京去了,两地来往通信极其不便,这才联络渐少,但情分并没有是以淡下来,上回端阳时陈玥还让人顺道捎了信来,说年底回籍时来看看黛玉,哪知现在竟出了这般祸事!
以后贾敏出门应酬寒暄时世人看她的目光也非常庞大,欣羡有之,妒忌有之,她们皆是正妻,虽有面子,但哪个家里不是满屋子的姬妾丫头?偏贾敏竟这般有福,得林如海如此相待,心中天然妒忌不已,背后里酸言酸语不知多少,只是害怕林家之势,不敢当着贾敏的面说罢了。
贾敏看了看墙上的时候钟,并未到下衙的时候,心中不免有些奇特。
林如海便道:“据淮大哥信中所言,原是筹算过完中秋,气候风凉些再出发上路,只是正巧这回我们边军大败瓦剌一族,班师回朝,在安然州休整了好些光阴。
只是不管紫菀和雪雁说甚么,黛玉还是恍若未闻,只冷静堕泪。
乃是常州人士,因立了功,特准回籍祭祖。
林如海先给林母请了安,方鄙人首坐了,笑道:“今儿衙门里没甚么事,恰好又得了个好动静,故先来给老太太报喜了。”
实在你大可不必担忧,淮哥儿伉俪的性子我最清楚,都是真脾气的人,如果不喜好你,这两年也不会对你这般上心,你看每回送来的东西,哪样不是用心到了非常?是以你这般想倒多心待他们了。
林母闻言忙道:“这说的是甚么话,他们一起舟车劳累,天然要该好生歇歇,再说扬州离姑苏也不远,来往也极便利,甚么时候见不得?那里就急在这一时了!”
雪雁见两人都坐着垂泪,又不知从何劝起,只急得不可。过了半晌,见紫菀稍稍止住了泪,忙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衿,苦着脸道:“好姐姐,你可别哭了,快帮我劝劝女人罢,太太方才便说不让我奉告女人的,偏我没忍住,这会子女人如果哭坏了身子,太太非剥了我的皮不成!”
陈玥等人固然没有入罪,但产业已抄,现在只怕身无分文,又是犯官家眷,其遭受可想而知。
那上面的盐商听了以后却嗤之以鼻,心道哪个男人不爱美色?定是那几个姬妾年纪大了,姿色大不如前,这才打发了出去。不由动了心机,这但是个可贵的机遇,若趁此机遇攀上了林如海,便能给自家谋来很多好处。不消别的,只要送几个美人奉侍好了林如海,到时吹吹枕边风,哪怕只是多发几张盐引也是好的。
自此大家皆道林夫人驭夫有术,林大人畏妻如虎等等,林如海听到后不由啼笑皆非,偏又不好分证,只得随他们去说了。
黛玉和陈玥自从几年前在甄家寿宴上结识后便极投缘,经常来往,便是黛玉到了扬州,两情面分还是极好,经常会互送些东西。
这日,林母正与贾敏商讨中秋团聚之事,忽听小丫头说老爷返来了。
听了这话,别人倒罢了,紫菀心中倒是欣喜交集,半晌回不过神来。
自从林如海打发了后院两位姨娘以后,府里便清净了很多。那些下人虽不知此中内幕,但见林如海如此,都觉着是因贾敏之故,心中畏敬不已,对贾敏也更加恭谨了。
贾敏与林母这才放下心来。林母便笑道:“都好些年没见着淮哥儿一家了,想当初我们两家在姑苏时多么密切,偏厥后我们来了金陵,他们去去了北边,山南海北的不得相聚,每次回老宅时都冷僻得很,没了他两口儿总不得劲,这下子可齐备了。”
你那两个哥哥也是脾气豁达之人,极好相处的。至于你那两个嫂子,我固然没如何见过,但听你太太说过,也是知书达理的,不是那等调三窝四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