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菀拭了泪,低头一看,倒是几张房契地契:两个铺子,一所三进的宅子,另有五十顷良田。
紫菀见了她这幅模样,晓得是真的不大好了,不由心中一酸,那眼泪便要流下来,又不敢哭出来,只得强忍着。
雪雁闻言,叹了口气道:“还不是担忧老爷,自从老爷奉诏进京,已经三个多月了,竟还没有半点动静返来,同老爷一道进京的杨大人早就返来了,女人今儿传闻后便担忧的不可,坐在那儿都大半日了。”
长康帝的身材却再也支撑不住,病倒在床,最后禅位于四皇子,退居上阳宫。
谁知盐政上又出了些乱子,林如海每日驰驱,返来又要奉养林母,没几日便蕉萃了很多,贾敏与黛玉日日忧心,阖府世人皆谨慎翼翼,不敢大声谈笑。
紫菀看动手中的匣子,只觉重逾千斤,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。
虽只一成,却也很多,米面柴炭、各种野味、皮子都够林淮家几口人吃用一年了。林淮伉俪初时天然不肯收,还是紫菀各式压服,方才勉强同意了。
现在紫菀已有一百四十顷地了,那些都是上好的良田,每年的出息都是一笔极大的数量。自回了姑苏,她便叮咛了管事,只把租子中的九成折成银子,剩下的一成便送粮食东西过来。
林母竭力抬起手,对吴妈妈指了指中间桌上的匣子,吴妈妈会心,把匣子翻开递到紫菀手上。
林母方下葬完,却从都城来了信,长康帝退位,新皇已于上月即位。
林如海晓得原委后,不由长叹了口气,前两年开端,太子与几位皇子便斗得短长,特别是十皇子,外有甄家,内有甄贵妃,世人都以为他的胜算最大,却都没想到最后竟会是四皇子即位。新皇的性子他也大略晓得些,城府极深,是个极有手腕魄力的人。
林如海与贾敏忍着哀思,命人把黛玉等人都唤醒,带到了林母房里。
林母喘了好几口气,方慢慢道:“这几年来多亏了有你陪着我,在我内心是把你跟玉儿一样对待的。我这身子骨是撑不了多久了,对你实在有些放心不下,我是不能看着你出门子了,我已交代了玉儿她娘,让她今后多照看你些,这些是我给你将来预备的嫁奁。
次日,林母的状况倒略好了些,也能吃下些东西了,世人都欢乐莫名,唯有紫菀心中还是沉沉的,有些不祥之感。
因林母病重,内里各家每日都打发人来问候,林如海与贾敏本就担忧林母之病,对此更是不堪烦恼,偏又不能都推了出去,只得耐着性子对付。
你放心,给玉儿她们的我都让吴妈妈清算好了,这是伶仃给你的,你好生收着。我别的叫吴妈妈清算了几匣子东西出来,待会儿一并给你送畴昔。”
紫菀进了阁房,只见林母躺在床上,双目半阖,吴妈妈正在她耳边说着甚么,见了紫菀,便悄悄拍了怕床沿,表示她上前。
林母见状,吃力的抬起手,摸了摸紫菀的头发,浅笑道:“傻孩子,这有甚么好哭的,生老病死乃是常事,我活了七十多岁,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了安哥儿和保哥儿两兄弟,已经满足了。”
李氏每常出门寒暄应酬都会带她去,这一年已有好些人家来探听了,只是李氏挑了好久,那些来求的人家不是家世太低,便是男方的性子不好,却没有一家合意的,只得临时搁下了。
想到此处,林如海不由又叹了口气,罢了,反副本身已丁忧离职,这些事临时还轮不到他烦恼。
林如海次日便上折丁忧,快马加鞭送往都城,以后又遣人各处报丧。现在林如海位高权重,各家闻信,都来探丧,连姑苏老宅那边都来了好些人,择了谷旦成殓,停灵正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