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菀闻言点了点头,便领着世人进了翠微阁,本来这翠微阁建在花坳之间,现在恰是夏季,四周都是怒放的山茶花,景色极美。
淡菊几个忙奉侍紫菀卸了妆,换了家常衣裳,绿云给她散了发髻,只拿一支白玉莲花头簪松松的挽了个倭堕髻。
紫菀闻谈笑道:“既如此,你们本日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,反正这屋子宽广的很,也不怕住不下,我们一道读书作画、赏梅吟诗,顽两日再归去岂不好?”
紫菀见状,便悄悄拉了拉黛玉的衣衿,黛玉会心,两人到了角落的炕上坐下,紫菀便问道:“这些日子在那府里如何样?没有再受委曲罢?”别的不怕,她就怕宝玉又俄然犯起痴病来,又冒昧了黛玉。
紫菀闻言,先是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探春说的娘舅是王子腾,话已至此,紫菀也不好再说甚么,只得罢了。
黛玉晓得她的意义,摇了点头,笑道:“姐姐不必担忧,二表哥固然癖性有些古怪,性子倒也还好,况我从不与他伶仃一处,平日或是与姊妹们一处顽笑,或是陪着外祖母说话,其他时候多是教诲弟弟们读书,二表哥最厌这些,倒也不常来。”
李纨因要顾问贾兰,便说不去,回房拿了一个精美的荷包,包了一对赤金镶翡翠的长簪,送到黛玉房里,让替她带畴昔。
淡菊依言开了暖阁里的描金箱子,将赵虎送来的紫檀透雕花草的金饰匣子拿了过来,翻开供紫菀遴选。
黛玉自是情愿,只不晓得迎春三人愿不肯意,若她们不肯,本身也不好一小我留下。
绣竹依言去取了李氏送来的那套衣裳,倒是一件大红绣缠枝白梅的洋缎窄裉袄,一件石青缂丝狐腋褂,并一条鹅黄缎子绣花银鼠皮裙。
韩蕙笑道:“可不是,你们渐渐赏罢,费了我好大的工夫呢。”
凤姐亦要摒挡年节诸事,忙得脚不沾地,也不得空,便包了一对虾须镯,并一个精美的波斯顽器,交给了探春几个,让她们到期间为相贺。
两人一惊,昂首一看,倒是韩蕙,本来她们三人皆已作好了画,正欲找紫菀批评一番,却见紫菀同黛玉在一处谈笑,不免有些醋意,当即挽了紫菀的手,笑道:“姐姐见了黛玉mm便把我们丢在一边了,我都要妒忌了。”
韩蕙忙承诺了,当下便带着丫头去了,紫菀叮嘱了丫头婆子好生跟着,方回了前头。
少时,黛玉并三春也过来了,贺了寿,献上寿礼,或是针线,或是书画,不过应景罢了,又送了李纨并凤姐之礼,把话说了。紫菀忙谢过了,交给丫头们细心收好。
韩蕙闻言,也自发好笑起来,倚在紫菀肩上笑个不住。
黛玉自到了都城便没出过门,迎春几人更是,一年到头除了到王子腾并史家两家亲戚家逛逛,底子没出过门。此时见了帖子,姊妹几人自是欢畅不已。只是不敢私行做主,便都看向贾母和王夫人。
紫菀本日累了一日,只觉浑身怠倦,便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。
紫菀看了看镜子,满头尽是珠光宝气,转了转脖子,只觉头上重的很,转动非常艰巨,便笑道:“太重了些,脖子都快被压弯了,还是换几支轻些的罢。”
紫菀闻言,方点了点头,道:“本来如此,那究竟是甚么症候?可要不要紧?”
说罢忽想起前几天韩蕙折那支红梅时几乎跌倒,又忙道:“你要这梅花能够,只是不准再像上回那般调皮了,交给丫头们去折,你只鄙人面看着,不准本身脱手。”
到了十一月初七这日,紫菀细细检视了一番,见诸事皆已预备安妥,方放下心来。
紫菀略略一看,这些金饰非常高雅,或鎏金,或点翠,或嵌珠玉,款式非常新巧新奇,皆是她平日喜好的花腔。在匣子里遴选了一会儿,方挑出一串金累丝鎏金嵌红宝石华胜戴在额前,又斜插了支银鎏金掐丝点翠花草小簪,对着靶镜打量了一会儿,见无不当,方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