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几日,冷家的买卖被封,冷子兴这才晓得动静仓促打金陵赶返来,将周家大姑奶奶紧舒展在家中,不准人看望。这周瑞家的案子看似停歇了下去,实在后街上是暗潮澎湃,顺天府的官差来办案,只说是周瑞行事不端,惹到了仇家,才带来这几近灭门的惨案。大伙儿似信非信,碍于贾琏等人的yin威,世人只得憋着猎奇。
听得是贾琏来,薛阿姨忙领着几个蜜斯去了暖阁,单留下鸳鸯服侍。
贾琏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贾蓉,暗骂一声“蠢货”,穿了衣裳就去贾母的上院。
“当着二爷的面儿不敢胡说,后街上乱的不成模样,说周瑞是非命家中,满墙的血。他家大闺女闹着要报官,怕这个时候衙役都要到了。二爷……您瞧这事儿如何办?”
可说来奇特,打官司结案那日开端,一到宵禁的时分,周家小院的左邻右舍便总能闻声奇特的响动,悄悄探出头去,乃至能瞥见黑影翻飞。
大皇子身边有个得宠的妾室没了,这原也不打紧,哪个府邸的后宅里还没点肮脏事儿?可谁知这妾很有些来头,是江南甄家的嫡出女儿,当初大皇子纳妾足足摆了六桌喜宴。
明眼人谁看不出来,这周瑞的死和二太太脱不了干系。
老太太乌青着脸:“但是你暗里做的?”
不大会儿,后街上哭声震天,那街面上住着的都是老邻居,早就看周家得宠不扎眼,现在一听他们家大闺女哭丧似的,还不出来瞧热烈?
此人恰是皇上的表弟,却也是三皇子最微弱的背景定北侯。
贾琏激灵灵一身盗汗,忙将大姐儿塞到姨娘手里,胡乱穿了鞋,俯身问炕下的丰儿:“动静可准?”
皇上临朝以后,三皇子知情识相的从宫中搬出,把家里的几个女人气了个倒仰,特别是侧妃郑氏,刚要大显技艺和正房较量一番,将宫中大局夺返来,却不想终究得胜的是皇后三皇子在内里与朝臣们说谈笑笑,一回府就沉着脸,各院虽心有不忿,但是当着三皇子的面儿没一个敢撒娇。
周瑞早就断了气儿。
鸳鸯见贾母要起火,忙拉了贾琏出门。贾琏还不知甄家与此事何干,鸳鸯又不能明说,说了一筐的好话才算将贾琏劝走。
四皇子曾为母后守孝,最是晓得那边的艰苦,天朝也不是没有守陵的皇子,但多数是身负大罪,又因骨肉亲情不好割舍,被天子发配到了此处。如本大哥既有西北诸将的大力互助,又有岳家杜大人的背景撑着,四皇子苦思冥想也看不出大哥要去中都的企图,只狐疑这是欲擒故纵的把戏。
周家的这大闺女在夫家职位极高,冷子兴做的是古玩买卖,那边面水深,从不乏打guan司~告zhuang的事儿,只要周家的大闺女往荣国府求一求,多数都能si了,以是冷子兴从不拦着老婆往娘家走动。刚进家门院子,就闻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,爹娘的屋子流派大开。周家大女儿只觉脑袋嗡的一声,撒腿就往屋中闯,就瞧周瑞伸直在墙角,肚子上一个半尺长的口儿,半面墙被溅成了鲜红色。
老太太眼看着荣禧堂被祸害的不成模样,内心滴血,嘴上却不能说半个不字,只能日日在菩萨前面求着贾赦和贾政早将甄家的银子找到。
三皇子霍的回身,盯着发话者:“娘舅,大哥看似卤莽,却心细如发丝,若父皇将王位传给老迈,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”
第二日天不亮,周家的大女儿便披头披发的往府里闯,一口咬定家门悲剧是贾家造的孽,非要府上给个说法。
因她不是荣国府的主子,琏二奶奶等人不好绑她,只能命婆子将她乱打了出去。这周家小娘子更是个倔脾气,一纸状书递到了顺天府衙。顺天府的长吏和贾政有友情,不敢接案子,先好生劝了那小娘子回家,后脚就往荣国府送信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