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春一边冷静地扒饭,一边想:当人儿媳妇的日子,当真不好过啊。
这儿媳妇在婆婆面前立端方的破端方,是谁搞出来的?
看来,这大话还得在天子面前说一遍才行!
她果断地朝代善摇了点头:“祖父,正如你所说:皇上若想将我扣在宫中,那里还寻不出一点罪恶来措置我夫家?此事就不要扳连我娘舅家了。皇上若召我入宫,我入宫便是!”
何况,她阿谁莲界弟子的说辞毕竟是本身瞎编的,在订婚的题目上必然要慎重。不然她未婚夫没为她守身如玉却一向没被“天谴”,她的谎话不就被拆穿了吗?这大话如果被拆穿了,结果就太严峻了!
赖大师的绘声绘色地说:“老太太也晓得,我婆婆小时候家里遭了灾,家人都被水冲走了,才到史产业了丫头。前些日子,我小叔子走在街上,竟被人错认是他家少爷,两下里一说一认,才晓得他家老爷竟是我婆婆幼时失散的兄弟,现在就住在长安县里!可巧不巧?想是我婆婆常在老太太身边,沾了主子们的福分,竟得骨肉团聚了!”
但是……在天子面前扯谎啊!这压力有点大,她不会怯场吧?不会不会!她必然不会怯场!她尽力给本身加油。
赖大师的说:“我婆婆本日晓得动静后,又悲又喜,犯了头疼病,这会子已经吃了药睡下了,特遣我来向老太太告个罪。别的,不知老太太是否允我婆婆告几天假,好让我婆婆去看看我娘舅?听我娘舅家的人说,我娘舅这几年身子不好,一月当中,倒有大半个月在吃药,也不知多迟早就要去了……”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来。
贾母表情大好,晚餐都多吃了两碗。元春坐在贾母中间陪吃,王氏和邢氏却只能在中间站着奉侍。
贾母、王氏都感觉奇巧,都向她道贺。贾母又问:“你婆婆欢畅坏了吧?可认了兄弟没有?”
卧勒个大槽!这甚么世道啊????
封建社会公然没有人权啊!
怪只怪,这个体系翻开得太晚了!
贾母听了有些焦炙,便命元春:“你去看看你大伯,是个甚么景象,返来跟我说一声儿。”
元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!倘若她是一个真正的八岁孩子,是真正的元春,被贾母如许被人爱抚约莫会很享用,可她的内心倒是一个成年人!是一个穿越人!
如果不救代善,荣国府很能够就会堕入原著那种奇特生态,最后被抄家约莫是免不了的。在这个天下,有一个垮台的娘家,不管她嫁不嫁,嫁给谁,下半辈子的日子都不会好过。
看着元春的神采,代善心中有些不忍,又浅笑着安抚她:“元元也不消忧心,此事或许还能化解。你大舅家不是有个与你年纪相称的表哥吗?如果这阵子让你与你表哥订婚,那么就算皇上召你入宫,过些年也得放你出宫结婚。毕竟天家也要脸面,不能做出谋夺臣妻的事来。只不知……你舅家是否情愿?”
她正感觉难受时,赖大师的满面东风地出去了:“老太太,你说这事儿奇不奇?我婆婆的娘家兄弟竟还活着……”
连亲外甥女都能卖掉,就是小我渣啊!与这类人订婚?呵呵,她甘愿去当尼姑!
她不是非嫁不成。
我就不信天子敢冒着被“天谴”的风险收我做小妾!去掉了当小妾的风险,就算一辈子困在宫里当个女官,那也无所谓,权当是在中`南`海事情了!
贾母本就有些人老心软,这两日又经历了元春“遇仙”、代善“死而复活”的诸般异事,哪有不允的?忙道:“叫你婆婆好生歇着。要去认亲时,出去讲一声儿就是了。这是积善的事,我再没有不允的。”
元春感觉:这事的确够奇够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