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春穿到这个天下八年多,已经晓得了一点丧葬知识。所谓小殓,是将死者装裹好以后移尸于堂;大殓则是抬尸入棺。
元春被颠得头更加痛,只得一边在百会穴上轻揉减缓头痛,一边闭目忍耐。听了赖嬷嬷的话,也不睁眼,只轻声道:“天然是真的!我怎敢在这类事上混说?”
元春听了劝道:“祖母先别哭,祖父也许还活着!”她内心砰砰直跳,用力拍了拍背着本身的婆子,“放我下来,快!”
“祖父气味太微小,你感受不到很普通。”元春忙道,拉着贾母的手按在代善的颈动脉上,孔殷的说,“祖父另有脉搏!感遭到了吗?”
元春被拽了个趔趄,几乎跌倒在地,幸亏被抱琴一把拉住了。她只得扶着抱琴站稳了,闭目忍耐狠恶的头痛。
元春随口道:“当然是真的!”视野在灵堂中一扫,已看到了被装裹好了的代善躺在灵床之上。
上至贾母,下至奴婢,无不惶恐莫名!
那婆子赶紧将她放下。
“既然没做负苦衷,大伯又何必拦我?万一我能救活祖父呢?大伯莫非不想祖父得救?”
贾母、邢氏、王氏等都在灵堂当中,各自穿带孝服,另有很多贾氏族人的媳妇也在。
贾母回过神来,三两步冲过来,伸手到代善鼻前,却感受不到代善的气味!
元春头痛稍缓,趁着贾赦话刚说完、旁人还没搭上嘴的一点空档,在贾母面前一跪,大声道:“祖母,各位长辈,我梦中遇仙,神仙传我医术,此事千真万确!”
众丫环婆子们无法,只得又挑出一个腿快的去禀报贾母等人,又挑出一个细弱的婆子,将元春背在背上,向灵堂走去。
赖嬷嬷与她并排而行,看了看婆子背上的元春,谨慎地问道:“看女人这气色,像是身子不适?”
代善真的又有脉博了!
她转头看着贾赦,决定说几句重话压一压他,免得他拆台:“大伯一心禁止我救祖父,莫非是做了甚么负苦衷,怕祖父好了今后找你算账,便想活埋了亲父?”
就在这时,门口俄然传来一声大喝:“停止!”倒是穿带孝服的贾赦,赤红着眼睛,喘着粗气站在门口,怒瞪世人,吼道,“你们在干甚么?!”贾珠贾琏和一些靠近族人也跟在他身后,满脸惊奇地看着元春等人,独不见贾政出去。
代善真的死了?她没法接管这个实际。
代善已经小殓了?
“那必是女人得了神仙的医术,嫌这药不好了?”赖嬷嬷转头看着元春,又道,“女人,那药但是太病院的江太医开的!江太医夙来只给宫里的朱紫们诊脉开方。皇上恩情,派了他来给太爷瞧病的,赶巧儿遇着女人晕倒,老太太求了他,他才给女人诊了脉,开了方剂。不如女人在这里歇一歇,我叫她们把药端来,女人好歹喝上两口再去,别白糟蹋了老太太的一片苦心。”
族人们见贾母如此,纷繁劝贾赦:“既然元丫头说可治,试一试也无妨。万一救过来了,也是贾家的造化不是?”都来拉贾赦,想把他从灵床前拉开。
赖嬷嬷默了半晌,才道:“那女人快来吧!老太太他们都在灵堂里呢。”又骂背着元春的阿谁婆子,“走慢些儿!如果将女人磕着碰到了,皮不揭了你的!”
元春又道:“我醒来后,便头痛欲裂,这是神仙以灌顶之法传我医术导致的。我忍着头痛,药也不敢吃,只叫人背我到这里,就是想尝尝看能不能救回祖父。若非这一点孝心撑着,凭我这副站都站不稳的鬼模样,还跑到灵堂来做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