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夫人原是不舍得迎春早早出嫁。听了凤姐说的这话,内心也有些活动,道,“你说的也是正理。如果选错了人家,迎儿那性子又绵软,倒教我放心不下。只是外头那些人家的秘闻,我们深宅大院的哪能晓得,倒要老爷和琏儿多操心才是。”
一面向小琴道,“带几个婆子把东西抬出去,里头有些娇贵物件,细心些别磕碰了。 装好了车命人跟着泽儿送过他家就是。”
凤姐命他起来,笑道,“我知你们姐弟都是有交谊的人,才肯如此,你也不必谢我。”
凤姐便上来搀着邢夫人的手,小声在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凤姐儿便也上来逗了半晌,方笑道,“ 我和太太有些话说,妞儿往二mm屋里顽去罢 。”
现在泽儿只在贾芸身边学着办事,本日也一道来了。听贾芸说完,便在中间补了一句道,“传闻薛家姨太太这几日身子又不好了,薛大爷非常孝敬,每日里衣不解带在床前奉养汤药。”
小红便带了贾芸先出去了。泽儿只垂手站在里间门口,听凤姐道,“我这里办理了十台东西,都已装好了箱笼,等下命人送过你们家去。 你姐姐是个脸皮薄的,你也不必和她说是我给的,只说是你自家购置的便是。”
凤姐陪着笑道,“现在老爷太太住在荣禧堂,琏儿在外头仕进,琮儿又长进, 按说二mm嫁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嫡宗子也是能够的。只是我悄悄瞧着,二mm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 ,虽说现在有戴嬷嬷指教着长进了很多,还是还是有些和婉。依着二mm的性子,倒不如嫁个家世略低一等的人家,又有我们在外头撑着,只怕过得反倒好些。”
凤姐道,“且慢。明日我再去和太太提一提这事。如果女家不肯,岂不是白搭工夫。”一面忍不住又笑起来。
晚间贾琏返来,凤姐便对他提起此事。贾琏笑道,“太太那性子现在倒改了很多,肯听你说如许的话。”
过了两日外头便传了动静,说是薛蟠要赶在八月结婚之前纳妾。
贾琏笑道,“还能有谁。本日老爷提及吕先生的夫人去了这些日子,家里没个主持中馈的人,且吕公子年纪尚小,筹算帮他续一房好亲。 吕先生说本身年纪大了,早就歇了那些风月之心,并无此意。老爷说男女居室,人之大伦,怎能孤守一世,妨了大节,死者反不安了。 ”
迎春是个不管帐较的性子,反劝她道,“妙玉师父不是攀附权贵的性子,她看重林mm的气度才情,也是常理中事。如果她待我们都一样的好,那才叫俗呢。”
贾琏笑道,“你倒像是老爷的闺女,只想着替人做媒。”
贾芸刺探的非常备细,正和凤姐禀道,“ 传闻是尤家蜜斯自荐床笫甘心为妾,薛大叔原就对她非常沉沦不舍,天然是喜出望外。只是若等着正妻进门再行纳妾礼,纳妾当日尤蜜斯便要对正妻奉茶,自称侍妾卑贱,薛大叔最是怜香惜玉的性子,那里舍得,是以便和姨太太说了,下个月便要赶着筹办此事 ,想来不日便要给我们这边送信儿了。”
凤姐忙笑道,“老爷天然也是心疼二mm的。”
用罢了午餐,大姐便要拉着黛玉往本身屋里作诗去。惜春岫烟只和迎春一道同去,独探春跟在凤姐身后,见摆布无人,低声和凤姐伸谢道,“环儿现在已然好的多了,姨娘不得空过来,托我多谢凤姐姐。”
一面看着邢夫人的神采,一面又笑道,“二mm的婚事却也该议了。现在京里家风端方,年事相称的人家也不非常多,早早的定下来了,老爷太太也就少了一桩苦衷。”
凤姐笑道,“老爷相中了哪家蜜斯要说给吕先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