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细想来,宝玉虽说那腿走起路来有些不雅,毕竟是荣国府嫡出的小公子,平日里瞧着王夫人对他也是颇多宠嬖,又有个姐姐在宫里头做贵妃,女人嫁畴昔倒也算攀附了。何况贾母说媒,多么面子高贵,不由得便满口答允了下来。
只是她那哥哥金文翔是贾母房里的大班,因着鸳鸯在贾母跟前格外有些面子,他天然也趁着采买之机捞了很多油水。 虽说碍着鸳鸯在前,并没有人敢去和老太太提及此事,鸳鸯却模糊的有些发觉,劝了几次并不顶用,反被她嫂子耻笑翅膀硬了便想着管起哥哥家的事来如此。
探春现在早已看的明白,并不在乎这些,还是笑着和李纨李婶都请了安,便只坐在贾母跟前阿谀说话。现在宝玉湘云都不常过来,她每日里过来陪着老太太逗闷,天然老太太格外爱好些,也肯多给她些面子。
王夫人笑道,“倒教老太太操心了。”一面又说了些闲话,便起家告别。
尤氏道,“也不过是说着逗趣罢了。只要女人和顺温馨,别的我也不苛求了。”一面叹了口气,又道,“ 我们家的事想必你也传闻了,好端端的被人送了返来,幸亏她还稳得住,我那脸上都感觉烧得慌。”
邢夫人也不强留,便带着迎春起家告别出去了。
尤氏嘲笑道,“只怕他是不得出来了也未可知。”
凤姐便命人去请尤氏过来,路上便奉告了原因。尤氏进门便向贾母等人道贺一回,方笑道,“这是大丧事,可贵老太太瞧得上我,必然好生主亲才是。” 说的世人都笑了。
贾母大哥成精,如何不晓得媳妇这点心机。只是毕竟心疼过一场的孩子,虽说他自家不知长收支息,如果能娶一房好人家的女人做正妻,只怕也能懂事知礼些也未可知。想了想道,“明日这边为了琮儿的事要摆酒宴客,不如你也带着那几位亲戚一道过来,得空我提起此事就罢了。”
现在这府里从林之孝往下,几个管事都是凤姐贾琏的亲信,现在凤姐在外头耳目浩繁,这些人也比着本来王夫人管家之时循分了很多。鸳鸯冷眼瞧着,更加感觉自家哥哥嫂子留不得,久后必肇事端,反倒带累本身没脸。
现在鸳鸯早就和凤姐通同一气,平儿也不怕传出闲话,便皱眉道,“李家那两位女人我也见过的,论起来比邢女人还要姣美些。别的便不晓得了。”
鸳鸯眼中含泪道,“我知二奶奶眼睛里一贯不揉沙子,我那哥哥嫂子平日里那些作为,如果换了旁人,只怕早就撵出府去了。只是碍着老太太在前头,又想着我现在是奉养老太太的,奶奶才故作不知罢了。只是我瞧着他们并不知收敛,天长日久,迟早要闹出事来。
王夫人听到贾环二字便皱了皱眉,只笑道,“你们这边事多,今儿就不叨扰了。等过几日闲了再说罢。”
尤氏道,“你竟是不晓得的?你那表哥在赌坊里头输了很多银子,连家里的几个铺子都输出来了,也不知怎的泄漏了风声,现在被姨太太命人关了起来,不准他出门。现在只剩了两三件铺面,都交给他那叔伯兄弟帮着打理。传闻那位小爷固然故意帮着,何如部下并没有得力的伴计管事,现在也是闹得人仰马翻。只怕再过些光阴,那几间铺面也该归别人了。”
凤姐也笑道,“也不过是教老太太放心些的意义罢了。可惜现在老太太离不得她,若不然她这模样脾气如果放出去,不怕没有好人家肯娶。”
前事不忘后事之师。自从赖家垮台以后,鸳鸯便比先前警省了很多,只怕本身也落得赖嬷嬷那样的了局。幸亏她平日里行得正走得端,并无甚么把柄能被人抓住。
凤姐听她说完,倒微微的有些惊奇,高低打量她几眼,方笑道,”我竟不知姐姐是如许有成算的人。既然如此也罢了,如果老太太无甚话说,便打发他们回南京给你父亲送终。我晓得你娘耳朵不大好使,留着他们伉俪在那边奉养几年,也算替你尽了孝心。那边我天然打发人说一声,不教他们过得艰巨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