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听贾菱如此说了,贾蓉不由得心花怒放,只游移道,“倒是现在这时候不大适宜,只好悄悄的养在这里,万不能泄漏了风声。”
且说贾珍闻了此信,即忙乞假,并贾蓉是有职之人,礼部见当今隆敦孝弟,不敢自专,具本请旨。本来天子极是仁孝过天的,且更昌大功臣之裔,一见此本,便诏问贾敬何职。礼部代奏:“系进士出身,祖职已荫其子贾珍。贾敬因年老多疾,常养静于都城以外玄真观。今因疾殁于寺中,其子珍,其孙蓉,现因国丧随驾在此,故乞假归殓。”
因着尤氏不能回家,每日里还是是凤姐过来宁国府这边帮着摒挡琐事。 虽有贾蔷帮着,毕竟人手不敷,凤姐便把贾芸贾菖两个都弄了过来帮着执事不提。
虽说贾珍父子并贾琏等皆不在家,凤姐倒是经历过上一回事的,只依着尤氏宿世的作为,便命人先到玄真观将统统的羽士都锁了起来,等珍大爷来家鞠问。一面命人备车,带了旺儿一干家人媳妇出城。又请太医看视到底系何病。
龄官那扮相很有黛玉之风,风骚委宛到了非常,贾蓉那些年在台下看戏,早就酥到了骨子里,只恨偏是荣国府里头得用的,不好动手罢了。前些光阴听闻这些小伶人都被放了出来,偏生本身每日里只跟着贾珍灵前尽孝脱不得空儿,倒便宜了贾菱。只是他原是爱拾烂桃的性子,倒也并不在乎,恶感觉更加添了兴趣。
迎春本来预备着春季出嫁,偏生太妃和贾敬之事出来,不得不再拖些光阴,想来最早也要来岁方可和顾家结婚。故此手里那些活计便不须太赶,每日里同探春理事以后,便也过来逗着芾儿玩耍。贾琮贾环只跟着贾赦每日出去。
凤姐一贯是不信这些的,因着经历过幻景虚无之事,反倒更感觉这些羽士装神弄鬼的好笑。 是以只命锁着,等贾珍来发放,且命人去飞马报信。一面看视这里窄狭,不能停放,反正也不能进城的,忙装裹好了,用软轿抬至铁槛寺来停放。
这日方感觉好了些,正在屋里歪着,听外头小丫头子来请,不得不起家出来。她本来在荣国府唱戏之时,远远地也曾见过贾蓉,只是并未说过话。现在见他喝的有些醉态,便不由得有些不喜,只是贾菱开了口,不得不端起酒杯来,敬了一杯。
过了几日便是贾琏送了贾母并邢王两位夫人返来,过贾敬灵前记念哀哭。 谁知贾母年高之人禁不住风霜伤感,至夜间,便觉身上有些不利落。赶紧请了大夫来诊脉下药,足足的慌乱了半夜一日。至次日仍服药调度。
贾菱笑道,“ 哥哥尽管放心。这里离两府都远得很,那两个小丫头子都是外头现买返来的,又晓得甚么。 只是此人道子有些左,只怕扫了哥哥的兴,容我想个法儿,缓缓图之的好。”贾蓉便点头笑了。
王夫人原想着早早的替宝玉和李纹完了婚事,却不料赶上国孝家孝两重,一时也只得按捺下来。因着宝玉现在身有残疾,不悦意畴昔和那些小爷们一道守灵,便只说身上不好,连贾敬出殡之日也未曾露面。贾珍和尤氏知他现在扶不上墙,也偶然计算。
隔了一日贾菱便在外头酒楼里定了两个食盒,亲身拎了过来。待贾蓉也过来了,兄弟两个便对月小酌,喝的鼓起,贾菱便命小丫头子去唤龄官出来,笑道,“这是宁国府里头的小蓉大爷,你本来在西府里唱戏,只怕不认得。 现在你我在这里住着万事安妥,倒有很多仰仗哥哥的去处,故此叫你出来,替我敬一杯酒罢。”
玄真观那些羽士都非常惶恐,只回道,“ 原是老爷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好事,小道们也曾劝说‘功行未到且服不得’,不承望老爷于彻夜守庚申时悄悄的服了下去,便升仙了。这恐是虔心得道,已出苦海,脱去皮郛,自了去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