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接上回。且说酒菜已散,诸人各自上车回府。平儿瞅着四下无人,便伏在凤姐耳边将薛蟠之事简短说了一遍。
凤姐也微微一惊,旋即笑道,“不想此番竟是她先去了,倒是香菱改了命数竟熬了出来。”
说着伉俪俩相视一笑,此事便搁起不提。
凤姐便笑道,“他们姐妹兄弟倒是靠近。”一面自奶娘手里接过蒨姐来抱着,道,“这丫头更加白胖了,可见你奉侍的经心。”遂向平儿道,“昨儿找出来那套银头面,反正也是白收着,等下便赐给她罢。”
凤姐便由着小琴奉侍换了衣裳,一面笑道,“二爷今儿返来的倒早,想是你们那桌都是懒怠吃酒的爷们了?”
贾琏沉吟了半晌,道,“你且放心罢。老爷那边,便是我不提,他也是明白这里头的短长的。太太自来就是各扫门前雪的,更不必操心。便是老太太现在也都是不管事的,只要你不该承,此事自是反面我们家相干。”
薛家现在病笃乱投医,果然打发婆子来荣国府这边求凤姐相帮。凤姐早就有了防备,只说身上不好,命平儿好言好语草草打发了也就罢了。贾赦和邢夫人也得了信儿,见凤姐都肯放手了,天然更是只做不知。只探春听闻了此事,很有些感念。思惟起来,本身虽说是个庶出,现在倒是依傍在贾母和凤姐身边,总算今后毕生有了下落。宝钗虽说是嫡出之女,现在薛家这般地步,今后风景能够想见。思及至此,每日给贾母并邢夫人凤姐诸人存候更加殷勤谨慎起来。
凤姐嘲笑道,“今时分歧昔日,我那好姑妈天然是懒得伸手的。何况薛家这两年和二房那边也冷淡了好些,到了想吃茶的时候才惦记挖井天然是不成的。此事反正不与我们相干,且瞧着再说罢。”
凤姐便知有事,命奶娘先将蒨姐抱了退下,自带了平儿进屋一瞧,倒是贾琏竟先返来了,正端了一碗醒酒茶渐渐喝着。
尤氏道,“你大哥哥也是乐的很。再有一件事,昨儿王府那边打发人来纳征聘期,日子就定在腊月初六。虽说该预备的也都预备起来了,可那些噜苏之事你也是明白的,我一小我老是对付不来。原想着有茜雪帮着,现在她又不宜劳累,少不得过来求着你帮着摒挡一二。”
平儿不解其意,只道,“便是那人死了,薛大傻子也还是是那副脾气。薛家现现在又式微了,品着二太太的意义,一定肯伸手相帮的。”
公然第二日便有动静传来,说是薛蟠已然招认失手错杀了夏金桂,现在已被收押在监。王夫人和王子腾都只推不知,并无伸手相帮之意。薛家那些本家并远亲也都风骚云散,并无一个肯说话的。
尤氏笑道,“你是晓得的,他们小两口原就好得很,现在雪儿有了身孕,蔷儿只怕房里那几个丫头奉侍不殷勤,又同我要了银蝶畴昔帮着奉侍些光阴呢。”
且说这日顾家打发人来报喜,凤姐正在邢夫人屋里存候,忙命人请出去,得知迎春已诞下一子,立时喜上眉梢,命人拿上等封赏了顾家的人,又命平儿将预先备下的礼单拿过来给邢夫人过目,笑道,“太太是有福之人,mm也是个有福分的,顾老爷一家子还不晓得贺成甚么了呢。”又一迭声的命人去给贾赦报喜。
凤姐笑叹道,“幸亏二爷现在肯争气,我战役儿在外头走动也有几分面子。如果二爷也同二叔那般,宴客的风景想必也不过那样罢了。”
贾琏放下茶盏,笑道,“没有这话。只是二叔现在不比那些年了,那些人那里还肯花心机在他身上呢。便是今儿肯去的,也不过是瞧着我们老爷和我的面子上罢了,草草坐一阵也就散了,喝的无趣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