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,妻不如妾,妾不如婢,婢不如偷,偷得着,还不如偷不着。现在宝玉瞧着芳儿,便是尚未偷着的小婢,天然也是非常扎眼,见她出去,先就使了个眼色微微一笑。
凤姐道,“你且出去。”
因着金钏儿有了身孕,宝玉又是个熬不住的性子,不过数日便和李纹的陪嫁丫头芳儿眉来眼去打的炽热。
凤姐原是满腹苦衷,听她这么一说,不由倒有些好笑,道,“你这小蹄子,我恍忽记得前年你也提过这话,我只当你年龄小,说过也就罢了。今儿如何忽喇巴的又扯上这个来了?谁家的闺女年龄大了能不嫁人呢?”
如此这般,芳儿原是个心比天高的,那里受得下这份委曲。又见金钏儿得了宝玉的宠嬖,那内心也便活动起来,宝玉又是个一贯垂怜香惜玉的,两下子一拍即合,天然就水到渠成了。
鸳鸯哄着老太太歇了,自家内心却毕竟有些不结壮,便教虎魄守着,本身却往这边来寻凤姐说话。
因着黛玉过来拜见那日偏赶上元春之事出来,未曾好生接待她并孔嘉。凤姐便战役儿商讨拟一份礼单给黛玉送畴昔,聊表一下歉意。何况现在林如海位高权重,贾家正要好生凑趣,更加不能怠慢了黛玉和孔嘉。
小琴也微浅笑道,“她原是心甘甘心的,手脚又是最利索的,想来不过这几日,也就该告结束。”
幸亏身边小翠是极知心的,也不消李纨妯娌两个,只教小翠看着熬药。李纨和李纹均是衣不解带,都在榻前奉侍。
贾琏也不恼,只叫平儿出去换衣裳。
凤姐内心自是稀有的,脸上却不暴露来,反倒也跟着做个吃惊之色,道,“想是娘娘殁了,二太太悲伤过分了。不幸她这些年白操了心,那内心头有些过不去也不免的。”
平儿应了,依言去寻了出来,出门见小月小琴正在院子里嘁嘁喳喳的小声说话,便道,“奶奶可巧使唤人,你两个若得空,便领两个婆子把这送过二太太那边去罢。”
小琴忙扑通在炕前跪下,低声道,“奴婢能有本日的好日子,满是奶奶汲引。奴婢甘心一辈子奉侍奶奶,只求奶奶今后不要撵我出门子。”
这边小丫头子过来回话说是蒨姐闹着要找姨娘,平儿便也辞职。凤姐坐在炕沿上默了半响,外头脚步声响,倒是小琴的声音,“回奶奶,东西已经送畴昔了。”
凤姐便草草向平儿说了元春之事,又道,“想来老太太等下便要返来了。你去和她们说,把那些该收起来的东西马上都收起来,如果有这些光阴帖子先都回了罢。教她们都留意些,虽不是国孝,却也骄易不得的。”
凤姐见她说的慎重,一时倒感觉有些心伤,伸手拉她起来,摸着她的头道,“这也不是甚么难堪的大事。我只是不幸你一朵花儿还没开足,就这么白白的要孤负了。此事且先放下,如果你铁了心如此,有我一日,天然就有你一日。如果今后你大了些,有了夫君,也尽管和我实说,我自会好生发嫁你,断不能教你受一点委曲。“
小琴便笑道,“方才正说替太太做的点心得了,要送畴昔的。倒是别误了小月的差事。我领两个婆子跑这一趟罢。”
平儿应了,忙着奉侍贾琏和凤姐换了衣裳,本身也回身归去换了衣裳,又叫小月小琴几个并小丫头子们各处去传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