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心中愤怒,面上却不显,反笑道,“提及家学,我倒是想起一事。林姑父家学赅博,少年落第,委实令人恋慕的。嬷嬷是林府旧人,想必是晓得当日林姑父寒窗苦读的景象的。我这里倒是非常猎奇,林姑父当年是请的西席在家里读书,还是也是去家塾读书的呢?”
郦嬷嬷道,“我看奶奶当今的气色还好,何况年纪也还小,该当是如此的。只是今后这炊事还须经心些,有些偏寒凉的东西是不能碰的,兼着不成劳累过分,过劳伤了心神,于子嗣上实在是无益的。”
当年我年青不知事,初嫁过来的时候还存了矫饰才调之心,就这么接上了手管家,谁知倒像是骑在老虎背上了,待说要下来也不易,就这么骑在上头,天长日久的也终非结局。
凤姐看她笑的慈悲非常,心中微微一动,似有所悟。
二人相视一笑,又说了些闲话,郦嬷嬷便要告别归去。凤姐便叫平儿出去找出早就预备好的上等尺头,交给小月,命她好好送郦嬷嬷归去。
自打返来那日,凤姐就一向筹划要从这管家之职上早早脱身,万不能似宿世那般终究成为众矢之的。只是此事非同小可,若要做的不露陈迹又不获咎上头几位,只怕也难有万全之策。
末端伸手替凤姐摸了脉,沉吟半晌,遂笑道,“依老奴看呢,二奶奶这是平日思虑过分,饮食上又不大全面,倒也不是甚么大病。只要少操些心,炊事上细细的调度着,要得个哥儿也不难的。”
凤姐想了一想,笑道,“我固然不通文墨,可也晓得爷们读书是件大事。我们贾家却也有个家塾的,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,都能够去那边读书。
凤姐笑着停了一停,半日方道,“想必妈妈也是晓得的,我嫁过来也有些年代了,只要大姐一点骨肉。妈妈可知,我们家二爷不比林姑父的气度;就是我么,也没有林姑妈的才情。
郦嬷嬷道,“提及来,老奴和扈mm两小我都是林府家生的主子,这些事倒是都晓得的。
郦嬷嬷笑道,“二奶奶放心。这个老奴天然免得的。些许小事,断不叫二奶奶担干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