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睨他一眼,道,“我不过随口问一句,担忧你事儿办的疲塌招老爷骂呢。”说着把手里的茶盅子递给平儿,道,“你出去奉告小月和小琴,这几天她们也累了,且自去歇着罢。有事再叫她们。”
凤姐想了想,道,“只不知林姑父这回能得个甚么封赏呢。”
贾琏道,“这个倒是不知。何况林姑父甚是谦逊,一起上这事都是一字不提的。想来最迟过两日便知分晓了,我们且不必操心。”
待这几个婆子下去了,凤姐才向尤氏道,“我曾传闻,人如果连续很多光阴都是劳累惊骇之类的,那精力上就不能支撑,极易疯魔起来的。想那宝珠这些日子一向哭的死去活来的,这两天又睡在灵室隔壁,只怕那孩子内心难念有些想头,乃至弄成如许。也或是蓉儿媳妇冥冥有感,也未可知。”
只尤氏心机周到些,细想之下犹感觉宝珠昨夜行动非常诡异,内心存了些迷惑,命人把宝珠身边服侍的两个婆子叫过来细问。
凤姐也跟着叹道,“嫂子当然是慈悲的人。想来还是那孩子本身没福,倒孤负了大哥哥和嫂子这一片至心。只不幸她也算刚烈,我们内心非常过不去的话,不过量给她家里几两银子,尽了心也就是了。”
凤姐笑道,“有你在家里陪着他呢,等我做甚么,我返来了你们倒不便宜。”平儿道,“现在奶奶才是二爷心尖上的人,我算甚么呢。”
正说着话的工夫,外头婆子来回,“回二奶奶,太太打发人来催二奶奶归去呢,说是扬州林老爷来了,另有我们琏二爷也跟着一道返来的。”
平儿忙亲身倒上茶来。凤姐接了,在炕沿坐下,笑道,“二爷倒是赶得巧,大事还没出来就走了,大事完了这又赶着返来了。”
凤姐也笑道,“二爷一起风尘辛苦了。倒是为妻的不是。”
尤氏笑道,“瞧瞧我算的卦准不准,不但老太太和太太,只怕你们琏二爷也想着你呢。话说返来,传闻林老爷此次是回京述职的,如果有个好封赏,你们又该乐了。”
凤姐也坐在一边,听了半日,见问不出一点有效的动静来,乃道,“你们先下去吧。记得出去不准胡说话。外头如果有些风言风语的,就拿你们是问。”几个婆子忙说不敢。
且说凤姐下了车先不回房,径直去给贾母存候,并细细禀明这几日之事。
只道蜜斯这些光阴都是统统如常,并无甚么异状,也未曾见过一个外人,谁知半夜就发疯寻死起来了。且发疯之时力量极大,几小我也按不住,愣是撞完了桌子又撞了墙,乃至大夫来了都回天有力,终是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话说第二日,义婢宝珠一死殉主之事传出,那些留在铁槛寺的嫡亲们,都纷繁称叹逝者之德,竟能令两个贴身奉侍的小婢甘心就死只愿相随。
平儿笑道,“但是奶奶体恤,奶奶都没说累呢,她们哪敢说累。”说着回身出去传话。
谈笑着进了阁房,公然见炕上堆了半炕东西,贾琏正站在炕前,见凤姐出去,笑道,“二奶奶现在忙成如许,为夫返来要见一面都难到如此了。”
贾琏笑道,“老爷现在才不骂我呢。有你这个贤浑家帮着,太太也常肯帮着说些好话,老爷待我比先前和蔼多了的,方才我去存候复命,还狠狠夸了我几句呢。”
凤姐忙笑道,“到底是老祖宗晓得疼我。”中间邢夫人和王夫人也笑道,“快归去歇歇罢。”
尤氏道,“方才我已经叮咛了蔷儿,这些都照着瑞珠的例,好好打发她家里人。打发还去报信的也返来了,说你大哥哥也是这个意义。”凤姐点点头。
说着拉着凤姐看炕上的东西,道,“这都是给你和大姐的,你看看可好不好?前几日无事,尽跑着给你们买东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