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也笑道,“二爷一起风尘辛苦了。倒是为妻的不是。”
只道蜜斯这些光阴都是统统如常,并无甚么异状,也未曾见过一个外人,谁知半夜就发疯寻死起来了。且发疯之时力量极大,几小我也按不住,愣是撞完了桌子又撞了墙,乃至大夫来了都回天有力,终是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且说凤姐下了车先不回房,径直去给贾母存候,并细细禀明这几日之事。
凤姐看了看,公然是些香袋香珠脂粉头油绸缎绫锦等家常利用之物,又有一半是小孩子的顽物。虽说不是贵重东西,却也看得出用了心的,便笑道,“东西不在多寡,可贵二爷对我们娘俩有这份心肠。平常二爷倒也是常出去的,也没见单给我们俩带点东西返来,现在二爷倒是大大的长进了。”说着喊平儿出去清算归置,把里头那些给大姐顽的东西都挑了出来,命小丫头子一并送过大姐那边去。
尤氏道,“方才我已经叮咛了蔷儿,这些都照着瑞珠的例,好好打发她家里人。打发还去报信的也返来了,说你大哥哥也是这个意义。”凤姐点点头。
凤姐笑道,“这才返来半晌,只规端方矩说了一会子话,又没个端庄起来。我且问你,林姑父如何没和你一起过来拜见老祖宗呢。”
凤姐笑道,“我们都是一家子骨肉,有了好处莫非你不乐么。”说的尤氏也笑了。一边叮咛小月小琴领着一干丫头婆子清算好东西,外头小厮们备好了车,妯娌两个各自回府不提。
正说着话的工夫,外头婆子来回,“回二奶奶,太太打发人来催二奶奶归去呢,说是扬州林老爷来了,另有我们琏二爷也跟着一道返来的。”
只是问了半日,两个婆子也说不出以是然。
凤姐也坐在一边,听了半日,见问不出一点有效的动静来,乃道,“你们先下去吧。记得出去不准胡说话。外头如果有些风言风语的,就拿你们是问。”几个婆子忙说不敢。
贾母听了宝珠之事,也感慨不已,乃说道,“你这些光阴也累了,外头琏儿也刚返来了,你且回房去瞧瞧罢。”
尤氏思之有理,乃叹道,“倒是不幸了这孩子。原想着等这事毕了,正要好好安抚她呢,谁知又闹成如许。倒教我这内心有些过不去。”
平儿笑道,“但是奶奶体恤,奶奶都没说累呢,她们哪敢说累。”说着回身出去传话。
凤姐笑道,“我倒不是白操心的。我是私内心想着,二爷你身上现在还捐着个同知,虽说大小也是个官儿,可总不照实缺的好。你那些才调你我也不必虚套,眼瞅着是不能从科举进益的了。我们老爷和二叔现在都不大理睬这些事,如果林姑父能提携你一把,那不是再好不过了么。”
凤姐道,“也没甚么辛苦不辛苦的。幸亏大嫂子是当家理事的,我也就是陪着她说说话罢了。若不是那边赶巧珍大哥哥病倒了,我也不畴昔讨人嫌的。现在好歹大事已毕,总算式微个抱怨,就是烧高香了。只提及来,二爷这趟出去,日子可不短了,但是有甚么事担搁了么。”
贾琏道,“这个倒是不知。何况林姑父甚是谦逊,一起上这事都是一字不提的。想来最迟过两日便知分晓了,我们且不必操心。”
贾琏挨着她坐下,笑道,“我晓得你这些日子辛苦了。倒要好好谢过你才是。”
凤姐笑道,“有你在家里陪着他呢,等我做甚么,我返来了你们倒不便宜。”平儿道,“现在奶奶才是二爷心尖上的人,我算甚么呢。”
贾琏笑道,“老爷现在才不骂我呢。有你这个贤浑家帮着,太太也常肯帮着说些好话,老爷待我比先前和蔼多了的,方才我去存候复命,还狠狠夸了我几句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