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夫人昔日只感觉凤姐是王夫人的亲侄女,固然垂垂处的和谐了,也并不能非常的推心置腹。只是经了上回王夫人要做媒之事,又听了本日分炊之语,才真的信赖凤姐现在是千真万确一心一意只为大房了。
说着看一眼平儿,接着道,“二爷还不晓得么,自从大蜜斯入宫以后,每年这边太太都要从公账里拿出多少银子来,送进宫里去办理。现在封了妃,只怕今后要用到的银子更多。与其这么不清不楚的白白花了,倒不如分了家,各家门各家户的过本身的日子好些。便是二太太要往宫里贴银子,随她爱送多少,也不与我们相干了。”
心想务需求撤销她这个年初才好,因而忙笑道,“大姐哪能有那样的福分呢。何况我这当娘的,一心只盼望着她这一辈子安然繁华,倒也不希冀她能青云直上甚么的了。”
郦嬷嬷会心,笑道,“我们女人现在帮着老爷当家理事,这些也是晓得的了。到底我们女人气度广大,并不介怀此事,还肯催着我们多帮着老爷留意些。”
扈嬷嬷笑道,“统统都好。只是现在我们那府里人多事杂,我家蜜斯也不得空,要不早说要过来瞧老太太和二奶奶的。”
贾琏听这话大有玄机,便仓促吃了几口。凤姐也略略吃了几口,见贾琏搁了银箸,也便放下碗箸,命外头小丫头子们抬去饭桌。
凤姐原是善饮的,平日里也曾陪着贾琏吃过几次酒,都是纵情而毕。本日却有些苦衷,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琏道,“不知二爷所说的喜从何来?”
且如果娶了新妇,和贾府天然就垂垂冷淡了,只留个面子情也就是了。一定林姑父就不存了这份筹算。
凤姐笑道,“这顿酒想必我是吃定了的。必然要个好女子,才配的起林姑父那样的学问品德。何况林姑父现在的家世家世都是极好的,也不算孤负了谁。”
迎春现在和凤姐极是密切,在中间也说道,“教嫂子说的,我倒真的想搬归去了呢。”
凤姐笑道,“我思谋此事也不止一日了,只是没个合适的由头说出来罢了。现在趁着大蜜斯封妃的事儿正热乎,倒恰是提起此事的大好机会。”
本日凤姐俄然提起此事,倒教邢夫民气里有些活动之意,想了半日道,“难为你竟能替我们大房运营到这一节上,以往倒是我错看了你。只是此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单凭你我只怕是不成的。”
见贾琏如此说,便笑道,“现在你和蔷儿在外头筹办祭田家塾那些事,天然和吕乃友先生也是能说上话的了。明日你倒是先去和他说一说,才去和我们老爷提此事。如果老爷不能定夺,倒请他去和吕先生商讨了也好。”
凤姐笑道,“这有甚么绝望的。我一向有个想头,只是机会不对,不能提的。本日大姐封了妃,我倒感觉这个机遇是再好不过的了。若能成了,那才是大丧事呢。且吃了饭再说罢。”
邢夫人也不过是一时髦起,听凤姐说了这话,便笑道,“公然你这份心比二太太强很多了。本日我见她尽管喜不自胜,却毫不思虑大女人在宫里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。她也不细想想,大女人能到这一步,还不知背后里用了多少工夫。”
贾琏正在兴头上,无妨被问了这一句,愣了一下,复笑道,“你莫不是乐得胡涂了?这个还用问我么,天然是我们大姐封妃的大丧事了。阖家高低可不都为这个对劲呢么。”
外头小月奉上参须枸杞茶来,三人且吃茶。扈嬷嬷笑道,“小月女人现在烹茶的技术更加好了,怪道我们女人经常肯挂念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