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赦毕竟明白些,便命外头快些去请了王太医过来给宝玉瞧病。谁知外头那些人去了半日,返来讲王太医昨日出门不把稳,竟摔了一跤,是不能过来的。
高大夫便道,“恕小人直言。小公子的脉象平和,毫无异状,委实诊不出病因来。是以小的自愧医术不精,只哀辞职。”说着连诊金也不提,竟自去了 。
可巧这时外头小丫头子来报,说奶娘瞧着大姐本日有些不大精力,请凤姐归去看看。贾母便道 ,”你们婆媳先归去看看罢,我和你们太太和姨太太在这里守着宝玉 ,就不能畴昔了。”
贾赦倒是安之若素,只淡淡的看着贾政在那边自说自话,道,“母亲不过是一时感念,二弟不必如此自责。”
公然过了小半日,外头说大夫到了。贾母和王夫人也顾不得躲避,便命马上请出去。只贾琏悄悄扯了扯凤姐的衣裳。凤姐会心,便自去碧纱橱前面坐着。
那先生道,“非是小人无德,只是世兄这病,我瞧着非药石可医。是以并不敢胡乱开方剂,反倒耽搁了病情。”
凤姐笑道,“反正我们在那头也插不上手的,在那边干站着,倒不如返来本身屋里坐一会子的好。等下打发她们去和老太太说个放心也就是了。”
贾母坐在上面,拿眼看了两个儿子半日,方叹了口气,道,“你们现在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,我这老婆子想来是活的太久了些。如果早几年就去了,只怕本日之事也不消这么煎熬了。”
邢夫人点点头,道,“果然有些乏了。” 又说道,“但是宝玉这病来的蹊跷,倒像是成心要拖着不令我们分炊似得。”
贾赦也瞧出了王夫人的企图,见儿媳妇不肯接招,内心也悄悄对劲。
邢夫人会过意来,笑道,:你这促狭鬼,倒唬了我一跳,只当我们巧姐也病了呢。”
思前虑后了半日,便推身子不适,道,“此事也不是朝夕间能够议定的,我本日乏了,不如他日再议罢。”说着就要起家。
邢夫人点点头,又坐了一会子便上车回本身那边去了。
凤姐不由一笑,道,“太太多虑了。宝玉哪有这份心机。我瞧着倒是老爷说的有些事理,只怕是撞客了。待明儿来人来瞧了便知了。”
凤姐现在为山九仞,岂肯功亏一篑 ,何况只要分了家,王夫人便再也不能拿捏本身,被她看几眼又少不了一块肉去,只做无事状退回贾琏身后,偏不再说话。
贾政平日里只惯会和那些清客夸夸其谈,与俗务上也是涓滴不通 。只是内心并不胡涂,也清楚母亲一贯是偏疼本身和宝玉的,吃惊以后也不非常镇静,也只看着贾母,等老太太发话便能安宁乾坤。
贾琏机变,听这话里有些意义,便道,“先生是最高超不过的人,还请明示的好。”
屋里诸人都吃一惊,贾母和王夫人吃惊尤甚,忙命鸳鸯出去把人带出去。
凤姐便怒道,“胡涂东西们 ,哪有一棵树吊颈死的理儿,还不从速再去请好大夫过来。” 说着又道,“先前那位高大夫医术甚是高超,教旺儿马上去请了来。”外头婆子们承诺着飞跑去传话。
因而屋里诸人都爬了起来。贾赦本日跪了一回又一回,那腿又感觉有些不稳,幸亏邢夫人扶住了,低声道,“老爷把稳些。”贾赦便对着老妻微微一笑,道,“无妨事。”
贾赦忍了这半日,有些不耐烦起来,道,“母亲不必瞻前顾后过分劳心。便是分了家,母亲要有些叮咛,儿子和媳妇也是必然肯听的。--------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