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高低打量了她几眼,方笑道,“倒也没有甚么大事。只是你原是跟着二太太办事的,现在二太太搬过别院那边去了,留下你们伉俪跟着我和大太太,只怕你们两口儿有些抱怨。你也晓得,我眼里一贯是揉不得沙子的。”
王夫人听了有理,道,“把今儿服侍宝玉出门的小厮叫来。” 薛阿姨也道,“出去把蟠儿的小厮也带出去。”
凤姐留意看了看,薛蟠周身高低却都划一。想来也是,宝玉是养尊处优惯了的,薛蟠虽说不是柳湘莲的敌手,那身板总比宝玉健壮的多,要清算起宝玉来倒真是不费吹灰之力。
两个小厮对视一眼,伴鹤爬起来,小声道,“小秦相公现在和薛大爷要好的很。 传闻薛大爷还在秦府隔壁也买了一座宅子,两下里打通了,只留着和小秦相公来往,,”
唬的的两个小厮叩首不迭,连说不敢。凤姐道,“你俩说说,今儿这两位宵夜是如何闹起来的?”
伴鹤道,“主子们是想要上去劝的,只是宝二爷和薛大爷都不准我们出来,是以都在门口守着的。待我们闻声动静,就已经晚了的。最后还是小的们出来劝了几句的。”
凤姐本日闲暇,也坐在迎春房里,看迎春教大姐写字。 见平儿仓促出去 ,笑道,“平姨娘这是忙的甚么。”
王夫人见侄女给了台阶, 便也沈着脸站起来告别。凤姐出了门便向王夫人道,“姑妈且带着宝兄弟先回那边去清算清算,我先回我们那边瞧瞧,叮嘱他们不准把这事传给老太太那边的人晓得才好。”
凤姐道,“那我们就归去罢。”
伴鹤嘲笑道,“宝二爷哪有薛家大爷脱手风雅呢。 固然我们家也有的是银子,可宝二爷不是摸不着么。人家薛大爷成日里在外头做买卖,那手里一天颠末的现银和银票,只怕我们一辈子都没瞧见过呢。传闻前几天小秦相公生日,赶上守孝,都没摆桌子宴客,薛大爷还亲身送了好些东西畴昔。那小秦相公又不是傻子,如许的好背景另有不靠上去的理儿?教我说,”
伴鹤道,“这有甚么奇的。传闻他们家的女人有一个金锁,和我们二爷的那块玉刚好是一对,薛姨奶奶和二太太天然是想做成这个金玉良缘,才故意住在这府里的。莫非你就没瞧出自从宝女人来了今后,林女人和我们二爷冷淡了好些么。”
扫云和伴鹤对视一眼,伴鹤便又磕了一个头,才道,“回太太,回姨太太,回二奶奶,今儿原是宝二爷闲来无事,说是回了老太太要出去逛逛 。小的们想着二爷这些日子闷着也不大好,便带着他白叟家出来随便逛逛。 谁晓得宝二爷出来就往小秦相公家去了,小的们也没拦住。”
凤姐坐在一旁半日,见问不出来,便道,“二位姑妈不必焦急。倒是把跟着两个兄弟的小厮叫几个出去问问的好。 ”
林之孝家的出去先规端方矩的请了安,又堆着笑道,“ 不知二奶奶传小的来,可有甚么叮咛。”
凤姐看一眼平儿,笑道,“不想宝玉也有肯脱手的时候,倒要畴昔瞧瞧。”想了想道,“你就不必去了,免得二太太见人多了更加恼羞成怒 。小琴和小月跟着我罢。”
邢夫人听了有理,婆媳俩相视一笑,心照不宣。
薛阿姨气的骂道,“你俩这是想把我和姐姐气死才罢么。”
宝玉也抬开端来。诸人这才发明宝玉脸上竟带了一处青伤,恰在左眼框边上。
凤姐听她会说话,笑着点点头,挥手令她自去。 林之孝家的便悄悄擦了一把汗,喜滋滋的退下去了。
扫云道,“但是,薛家原是大户人家,在京里也是有房产的,为何当年偏要住在我们府里。倒也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