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此时严骥就功成身退了,偏贾宝玉看他生的端倪清俊,起了交友之意,贾母如何舍得他绝望,便推了他一把道,“严大爷比我们宝玉要大上一些,当得他一声哥哥。不消如许拘着,去陪你严哥哥喝茶去。”
直说到光阴不早了,贾母方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说话。
一时严骥入了正房,与贾母见礼,“见过史太君。”
这天以后,林黛玉除了教丫环们识字又多了一桩事,便是听黎嬷嬷讲些都城世家干系,先从郡主府提及,又道光王府和严家,这些事就足说了一日。
严骥微微一笑,令人如沐东风,“我迩来刚至都城。”
贾宝玉就脱口而出道,“不学也罢,国子监教出来的也是蠹禄。”
“宝二爷天真烂漫,待人朴拙,我如何会和他计算。既嬷嬷已然送到,我就先告别了。”
贾母摸着她的手道,“可不能怠慢嬷嬷,缺甚么尽管和你琏二嫂子要。”
贾母忙亲身扶了一把,“嬷嬷是娘娘身边服侍过的,我们怎敢受此大礼。”
贾母一怔,“真是故意了。”
王嬷嬷上来领她道,“嬷嬷随我来,屋子早打扫好了。”
这位薛大女人黎嬷嬷是听王嬷嬷提过的。
贾宝玉又问是否读书一类,严骥就答了在国子监读书,“不过学些浅近东西,谈不上学问。”
贾政从五品,贾宝玉压根就摸不到人家门。
薛阿姨听闻这位黎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出来的,眼睛都比常日里亮,薛宝钗却只是矜持笑笑。
黎嬷嬷眉头一皱,“老奴猖獗,不知薛大女人口中颦儿但是指我们女人?”
每日里去贾母处存候也由黎嬷嬷陪着,这天用过早餐,薛宝钗母女来了。
贾宝玉就挪到了严骥边上的坐位,笑问道,“严哥哥,昔日竟不知另有你如许的人物,实在是相见恨晚。”
她说完这话,屋里静悄悄的,贾母想到在宫中的元春,禁不住一声长叹,“嬷嬷说的有理,想我那薄命的孙女,还不晓得如何战战兢兢呢。”
黎嬷嬷那里肯坐,站着见了林黛玉的几个大丫环。
林黛玉起家道,“既外祖母要见客,玉儿先行辞职了。”
也和贾母告别,“还得归去清算清算,晚间再来给外祖母存候。”
“阿姨真是会讽刺人。不过是看郡主面子,那里是我的。我是个谁,娘娘都不晓得罢。”林黛玉捏着帕子的手就紧了紧。
严骥容色未改,“宝二爷好志气。怪道贾府无一人入国子监退学,原是看不上这等教人蠹禄的处所。”
三春亦与之同业。
黎嬷嬷笑道,“女人不消如许多礼,明儿老奴再给您讲别的,今儿容我躲个懒。”
鸳鸯出去半晌后返来道,“郡主府的严大爷亲身来了,老太太是见还是不见?如果不见,便让琏二爷出面接待可好?”
“郡主府是因你而来,如何你这个正主倒要辞职了。”贾母笑呵呵的道,“还不晓得教养嬷嬷甚么模样,玉儿你留下。”
贾母又命三春退下,搂了贾宝玉道,“好孩子,今后这话可不敢和旁人说,若让你老子晓得,岂不是又要享福。”
林黛玉道,“她们都是跟着我从扬州来的,那里有失礼的处所,嬷嬷也请不吝见教。”
贾母苦口婆心哄道,“你才见了几小我。单有一种人金玉其外败絮此中。”
薛宝钗当着世人面被说了一通服侍人之类的话,神采煞白,已分歧昔日平静,半晌方勉强笑道,“多谢嬷嬷指导。”
贾母听得这话不好,打圆场笑道,“你宝兄弟是个痴人脾气,小孩子家家的,你别和他计算。”
林黛玉让雪鸳赏了一对金钗一对金镯给黎嬷嬷,“嬷嬷的屋子就在我奶娘边上,这个是一点子情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