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侍郎全然一副老谋深算的狐狸模样，“再有贤名，莫非太子爷畴前没有吗？还请博平郡主帮手晋见皇后娘娘，今上和太子是父子，太子一个做儿子的，和父亲服软有甚么呢。人间万事万物，莫不是要熬出头，现在春暖花开了，何愁不出头？”
“太子爷是甚么身份，国之储君，莫说他怒斥了三皇子，就是他怒斥了四王八公，也是随他欢畅。修国公，不过是个败落户罢了，仗着家里女孩儿模样好。”明依澜逾矩的拉着皇后的手，“我晓得娘娘过得苦，太后不在了，您也只能同我说说。”
如果说石家没有野心，她是不信的，不然也不会让小表妹去争夺三皇子妃的位子。
严骥在明依峰书房见到个陌生中年男人的时候，另有些不解。
书房里间帘子一掀，走出来个蓄着山羊髯毛的干瘪老头，三人相互看一眼，独自笑起来，桂侍郎道，“世子爷又骗小孩儿了。。”
明依峰就皱眉道，“莫非如海就没错？他对家中女孩儿也未免太不上心了，光听我mm就抱怨好几次了。为了这个还特特求了皇后娘娘赐下教养嬷嬷。”
如许的人家，最是沽名钓誉，没得叫她恶心。
这就是明依澜递来的信儿了。
明依峰道，“这位是程先生。”
明依澜又将兄长所托之事说了，缓缓道，“我们现在也只要后代能依托了，娘娘把陛下当夫君，可陛下到底先是天子。退返来讲侧妃之事，石氏的父亲是帝师，翰林间素驰名誉。待得侧妃进门，必定仗着贵妃去逼迫……”
林家上京的船上，另有一名。这一名到了都城，便和林家世人分离，悄无声气的分开了。
她穿戴杏黄色凤袍，发间金凤叼着的红宝石足有拇指大，神情却透着哀婉，这繁华穿着于她倒像是桎梏。
“三皇子的正妃是石家的女人，侧妃又出自修国公侯家。本宫觉着，陛下约莫是真的要……选中老三了。也怪太子脾气急，老三调拨两句，他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呵叱老三。”
严骥施了一礼，“程先生。”
“有何担不得。你我当年还算是同窗呢。”明依峰笑道，对严骥道，“这是如海门下的清客。”
程林忙道，“小少爷不要多礼，当不得。”
明依峰道，“贾林两家是姻亲。”
程林思忖半晌，“我久在江南，动静有些不太通达了，只记得四王八千米，荣宁二府是□□？”
说是清客，实为幕僚。
程林干脆道，“您二位本身和如海说罢，我可不去讨骂。那会儿杯子也摔了，气得眼睛都红了。”
桂侍郎打断他接口道，“他们原就是今上的一条好狗，鼻子灵得很。我只怕不是他们要支撑三皇子，而是底子今上就看重了三皇子，他们不过闻风而动。”
严骥再三谢过，见二人似有话要说，便要退下。
程林连连摆手，“这我可千万不敢开首了，他此时必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。”
“这我倒是头回听到。也就这两年太太没了，他许是老胡涂了。之前都待大蜜斯好得很。”
只是程林无官无品，故不以幕僚相称。
程林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口，放低了声音，“今上这几年身子益发废弛了，瞧着不好。如海把握两淮盐课，新帝即位只怕要清理，这回我来便是为了此事。嗣子之事，总要风雨过火线可再议。”
“娘娘这是疑我了？”明依澜淡淡道，“我们女人，不比他们深谋远虑，不过说个情字。先妣归天以后，我多数时候伴随太后，和外祖家也不甚靠近。何况石家高门大户，我一个寡居之人，攀附不起。”
皇后娘娘悄悄一笑，傲气自显，“这事不是东风赛过西风，就是西风赛过东风。三皇子若宠了侧妃，是宠妾灭妻，获咎了清流。若方向正妃，却又让外祖面上无光。端庄的表妹，难不成真叫她做个妾立端方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