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六,贾琏在黛玉庄子上,请了云保州及薛蟠等人作陪,宴请莫轩,就连刚回到都城的柳湘莲也前来凑趣。
从互换庚帖,到下定请期,也不过两三个月的风景,端五节之前,妙玉便如愿以偿地嫁作了别人妇。
而赵秉因近年抵抗北蛮有功,被任命为西北巴尔喀什城总镇,这本来是莫轩的职务,而莫轩却被留在了都城,任金吾卫副批示使成了天子的亲卫。这一变动,究竟上是在统统人料想当中,却又在料想以外的。只要莫轩本身清楚,这,是他求来的。
而黛玉挽着罗姑姑的胳膊说了妙玉的事儿,罗姑姑也是熟谙妙玉的,却仍旧点头道:“这事儿你别参和,你徒弟是不会承诺的。”说完见黛玉满脸的绝望之色,解释道:“如果旁人还好说,可那贾府衔玉而生的,倒是不可。”
黛玉一听也沉默下去。初八去涵迤公主府上拜过年,便不断念肠给薛阿姨递了帖子。
王熙凤说得轻松随便,黛玉却晓得这事儿不好办,不由咬着下唇摇了点头道:“这事儿,得先去找了罗姑姑才晓得。”说完便揭过不再提起。王熙凤觉得黛玉也不过是说说罢了,遂也未曾放在心上。
说完黛玉便回身走开了,贾琏愣在当场,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心底却感觉暖暖地,嘴角不自发的便翘了起来。
黛玉不解地望着罗姑姑,罗姑姑笑道:“我与你徒弟结婚那日,他父亲曾带他来向你徒弟提亲,求的便是你。”
林德家的不觉得意,笑着点头应下。很快便遣了马车将妙玉接了过来。
黛玉见此噗嗤一下笑出声来,而后故作伤感隧道:“玉儿也晓得,哥哥现在有了嫂嫂,是再不会帮玉儿的。”说完挑了挑眉,非常对劲地笑道:“不过,幸亏玉儿自幼聪明,一早便讨了嫂嫂的好,哥哥不帮手就算了,玉儿自找嫂嫂去。”
黛玉的庄子先前承诺过要借给贾琏接待朋友,初三黛玉便去了武郡王府,武郡王府不再府中,黛玉略坐了坐,便回了永定侯府,前脚刚归去,后脚黄季云便遣了人来接她过府,黛玉倒也没有推让,去了黄府,一向呆到初八,才又去了涵迤公主府上拜年。
薛阿姨派车马来接妙玉时,便顺道来接了黛玉,黛玉倒是推委了,当时铃兰等人还在奇特,只林德家的含笑不语。不想薛阿姨家的马车刚走没多会儿,莫轩便策马而至。铃兰等人见莫轩前来,方才觉悟过来。
见莫轩说得风趣儿,柳湘莲笑道:“如此你走时,知会我一声儿,哥哥陪你一块儿去瞧瞧如何?”
莫轩一愣,暴露乌黑的牙齿,黛玉见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,便回身拜别。莫轩也不久留,见黛玉转入了穿堂,知她是返回内院儿去了,遂也起家告别,直接去了宫里。
如此黛玉方稳了稳心神,轻声问道:“本日怎地过来了?”莫轩见黛玉耳背绯红,腰板却挺得笔挺,从袖笼里暴露的指间,无认识的勾着袖口的襕边儿,不由笑道:“原是申明儿一早便回西北去,谁知昨儿圣上又让我多等两日。”
正月十二,又去了薛府,薛阿姨倒是没有反对,严氏倒是笑道:“没想到县主另有当媒人的兴趣,既然县主这般说了,尽管问了那女人的意义,若她情愿,我们是没甚么话说的。”
听王熙凤这般一说,黛玉不由迟疑起来,王熙凤挑眉笑道:“莫不如去求了你徒弟黄大学士,又勿需他出嫁奁。”
黛玉看了莫轩一眼,见他非常严峻地看着本技艺中的锦盒,不由噗嗤一笑,悄悄地翻开,却猛地变了神采,盖上了盒盖还了归去。